三分鐘後。

死神大人站立在一旁,看著倒在血泊中的男人,淡聲讀著生死簿上的字。

“六月十五號晚上十一點五十九分三十六秒,薛大河,男,三十五歲,因腹部重傷,被虐殺致死,享年三十五歲。”

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男人,魂魄慢慢從屍體內飄了出來。

而血泊裡,女人還在陰惻惻地笑著,滿手是血,還在掏著屍體的內臟器官。

彷彿把自己的手當成了絞肉機般,不斷地在屍體的腹部翻滾,將裡面的五臟六腑位置全部都挪了個遍。

魂魄骨寒毛豎地癱坐在了地上,看著血泊中恐怖的女人,面色慘白,極度驚恐。

顯然,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死神大人沒有太多的廢話,直接就將他拖走了。

那魂魄還在直直地盯著那血泊中被虐待得慘不忍睹的屍體,似乎半天都還沒有回神。

直到最後,他被送上黃泉路時,彷彿都被嚇傻了般,一動不動,表情痴呆。

見到死神大人要走,他忽然就叫住了她,顫抖著,問:

“那個惡毒的女人會,遭到報應麼?”

脆弱不堪的魂魄,沒了之前那般志得意滿。

現在反倒是像個可憐的人般,想要哀求,哀求那個害死自己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死神大人頭也不回,聲音淡淡:“如果現在變成了她是受害人,你是施暴者,你還會想要報應麼?”

當然不想。

人都是這樣,只有在迫害到自己的利益時,才會忽然良心發現,恨不得用盡各種手段來譴責別人。

但一旦身份互換,他們便會沾沾自喜,覺得自己佔了天大的便宜。

如此說起來

真是可笑又諷刺。

死神大人表情冷漠,握著權杖離開。

而身後癱坐在地上的鬼魂,一動不動,表情痴呆。

像是聽進去了她的話,又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無盡地悔恨。

死神大人完成了這一項任務之後,翻了翻生死簿。

簿上還沒有顯示有新的文字,說明現在還沒有人要死。

於是,死神大人看了看時間。

凌晨十二點多了,也不知道,他睡了沒有。

又看了一眼生死簿,確定沒有新的任務。

於是,死神大人直接閃身,來到了醫院。

來到1025號病房,站在門口,安靜地透過病房門口的小窗,看裡面。

裡面的燈已經關了,安安靜靜的,沒有動靜。

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現了身形。

一身豔麗的黑紗裙,長長垂落到了足踝邊。

細長的高跟鞋微抬,似乎是想推門進去。

但停頓了許久,她還是沒有推開門。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第二天,姜文雪早早地就來了。

她來的時候,是早上六點鐘,還沒到雲姒的上班時間。

病房內靜悄悄的,依舊是刺鼻冰冷的消毒水味,讓人不喜。

今天醫生打算給何宴做一個全方位的檢查,以確定後續的治療方案。

但是何宴依舊不配合,將整個人都躲在被子底下,怎麼問都不說話,要不就是不耐煩地摔東西,讓他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