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緊繃著唇,正想重新拉上被子,回到自己的黑暗裡。

但是女人又按住了他的被子,將他的右手放回被子裡,認真至極。

“不許再悶著自己了,被子底下空氣本來就少,悶壞了怎麼辦?”

悶壞了也不關她的事。

男人冷著臉想。

只是,他越冷著臉,她似乎就越不怕他。

甚至,她似乎彎眸笑了一下,笑容淺淺地俯身過來,摸了摸他的頭,溫柔說:“何先生,真乖。”

才怪,他一點都不乖。

男人的表情更冷。

雲姒坐在床邊,溫溫柔柔地看著他,勾唇。

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折騰了這麼久,差不多九點了,她也該走了。

雲姒又在原地等了一會兒。

等到他側過臉,不看她了,她笑了一聲,這才站了起來。

貼心地將床邊的燈調暗了一些,她拿起一旁的包,然後來到了病床邊。

“何先生,我先走了,你安心睡吧。”

“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我會隨時過來的。”

她溫聲地說著,還幫他掖了掖被子。

將病房內的空調溫度調高了些,怕他會冷。

何宴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不說話。

冷漠地無視了她。

雲姒微微勾唇,這才轉身走了。

輕輕地關上病房的門,然後給姜文雪發了個簡訊。

很快,她的身影一瞬間消失在了病房門口,無影無蹤。

留下病房內倏然睜開眼睛的男人,幾乎是下意識地看了看病床邊空蕩蕩的椅子。

那是她經常坐的位置,現在那裡的包已經不在了。

他沉默地盯了一會兒,然後大力地扯過被子,重新矇住了頭。

過了一會兒,

他忽然又有些彆扭地將被子拉了下來。拳頭狠狠地捶了一下身下的床,似乎在發洩自己心中的煩躁和怒氣。

只有這時,他真正又變回了原本陰沉冷漠的樣子,易怒暴躁,還容易摔東西。

陰沉沉地盯著天花板,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深夜,

死神大人握著權杖,靜靜地站在一處偏僻的公交車站下,翻閱著生死簿,似乎在靜等著時間。

這處偏僻的公交車站附近,沒有路燈,只有車站內還在亮著,照亮著死神大人妖冶冰冷的黑紗裙。

裙邊的鮮血圖案,就像是絢麗的薔薇花般,襯著她纖細的足踝,亭亭玉立,身姿高挑。

細高跟鞋,一身窈窕身姿,她站燈下靜站著,眼神淡然眺望著遠處,像是在等候著什麼人。

很快,姍姍來遲的末班車停在了公交車站邊。

車上,只剩下了一名司機,一個剛剛下班的年輕女人,還有一個正在掏出煙準備抽的男人。

一男一女下車,司機開著末班車揚長而去。

女人走在前面,男人走在後面。

不懷好意的目光流連在女人身上,悄無聲息地,從背後掏出了一把刀。

死神大人眼神淡淡,站立在旁邊,目睹著全程。

很快,男人抓著刀,上前。

女人似乎毫無察覺,還在往一旁偏僻的小路上走。

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走進了一旁的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