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規定的探監時間到了之後,雲姒被帶了出去。

監獄裡密不透風,常年都是陰暗的模樣,住在這裡時間久了,自然也就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雲姒被帶出監獄時,迎面,便照上了炙熱的陽光。

光芒很盛,籠罩在身上,就像是披了一層熱熱的毯子。

監獄外,濃密的森林巍然不動,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蟬鳴響徹了天際。

一陣微風吹來,卻是熱浪習習,毫無涼意。

整片土地彷彿都置身於了乾旱的沙漠之中,熱辣的陽光,曬得久了,都能將身上曬脫一層皮。

從監獄裡出來時,雲姒本來還感覺到有一絲涼意。

但一遇上這正午的太陽,便瞬間覺得熱了。

她揹著揹包,很快便上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軍車。

軍車的任務便是帶她離開,並且,在此過程中,雲姒需要蒙上眼睛。

雲姒的眼睛蒙上黑布的前一秒,還能看到那在火辣太陽底下排排而站的特種兵。

他們身上揹著數十斤的槍械,穿著厚重的防彈衣,額頭上滿是汗,卻依然巍然不動。

被曬得發黑的面板,冷穆的面容,一絲不苟地守著這裡,彷彿要與這一所被囚禁的牢籠相伴到地老天荒。

雲姒戴上了黑布後,沒再說話。

閉上眼睛,細細回想著剛才。

手中攥著的錄音筆,慢慢地,放回了口袋。

很快,軍車駛離了特斯梅拉精神病院,往最近的市區駛去。

此時,

特斯梅拉監獄。

昏暗的光線內,長腿交疊的男人,單手垂落,慢悠悠地翻閱著上面的書,靜得有些可怕。

書本純白色的紙張,就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扇動著,落下了一陣清涼的風。

他像是有些無聊,又像是在思索著什麼全新好玩的遊戲。

冷白冰涼的手指,就像是用寒玉做的般,沒有一絲溫暖的溫度。

他垂著眼皮,眉眼溫和似水,唇色昳麗,又透著絲絲的糜美。

靜靜地坐在那裡時,明明身上並沒有什麼束縛的繩索,但卻像是一個被套著枷鎖的惡魔,危險又狡猾。

監獄裡,沒有太陽,也沒有亮眼的白熾燈,所以這裡四處都是陰涼的,就像是被囚禁的地獄一樣。

他就身處於著地獄之中,被這樣一間小牢房給束縛著,銅牆鐵壁,連小螞蟻都爬不進來。

男人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似乎是輕嘆了一聲。

不急不緩,似乎將自己身上無形的枷鎖都震碎了幾分。

他抬眼,看向了監控著他的攝像頭,唇角處興奮猩紅的笑意,緩緩加深。

溫潤儒雅的眉眼,藏匿在眼鏡之下,平添多了幾分書卷氣。

他抬起手,對攝像頭做了一個簡單的手勢。

像是不經意做的,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但很快,獄警帶著幾個手下來了,站在了門口。

“沈先生,有什麼事麼?”

獄警的語氣有種莫名的客氣。

男人微笑著,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鏡,慢條斯理道,

“告訴總統,我改變主意了,手術,我願意為他做。”

“當然,在此之前,我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