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禮的視線落在床上的一抹硃紅時,微微停頓了一下。

隨即,他毫無情緒地看她,“既然抱歉,那姑娘是否可以行個方便,放我離開這裡?”

“我只是一個窮書生,身上沒有錢,姑娘高抬貴手,能否放過我?”

已經穿戴完畢的女人,聞言似乎愣了愣。

她唇瓣微動,坐在了床邊,指了指床上的那一點血梅,似乎有些委屈,

“阿禮,我的身子都給了你,你現在要離開,是不想要我了麼?”

“”容禮有些沉默。

女人單手撐著床,慢慢靠近他。

對上他的視線,漂亮含水的桃花眼似乎微微地紅了,泫然欲滴,

“真的,不要我了?”

她又輕輕地問了一遍。

她的話就像是有魔力一樣,讓他微微一怔。

她眼底微微泛著碎光的淚花,出現時,無來由地,讓他的心臟瞬間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樣,有些發疼。

他不由自主地想說些什麼,想下意識地搖頭。

身體彷彿都不是自己的了,一切情緒都被她的眼淚牽著走,

“我我沒有”不要你

純情的書生哪裡見得她委屈發紅的眼淚,語氣一下子就帶上了幾分無措。

“我我只是”

“那就是要我咯?”她的小臉瞬間晴轉多雲,笑得燦爛,

明亮的眼睛,就像是盛滿了細碎的陽光一般,漂亮得不可思議,

“那是不是,以後我都可以喚你相公?”

她的聲音嬌嬌柔柔的,甜膩得就像是樹上熟透了的水蜜桃,彷彿都能沁出水來。

盛花盛火的衣裙,明媚張揚的笑顏,彷彿在一瞬間,也不知道恍了誰的眼。

容禮定住了,喉嚨裡想要吐出來的拒絕,就像是卡在了那裡,動彈不得。

他的唇瓣微微蠕動,似乎想說些什麼。

“……”

但最後,他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低下了頭。

避開了她明亮灼熱的視線,也像是刻意地,忽略了內心瘋狂的跳動。

他在告訴自己,那僅僅只是一場錯誤,他只是在為錯誤負責。

真的,他只是在負責。

他對自己道。

容禮身上原本的那件衣衫,已經皺巴巴的,穿不了了。

雲姒看在眼裡,便尋人找了一件乾淨的衣裳,給他穿上。

容禮雖然瘦,在勝在高,模樣也算是清雋溫白,好看得緊。

雲姒本想看著他穿衣服,但是他臉皮薄,紅著臉,把她推了出去。

雲姒只好趁著他換衣服洗漱的功夫,去看了一下昨天受傷的人的情況。

昨天受傷的人看起來不多,但實際算起來,也有幾十個躺在床上,傷的嚴重。

藏著巨大怒意的神力,是在一瞬間迸發出來的。

雖然在小世界裡,已經是被強行壓制過,但是尋常人一樣受不住,輕則吐血頭疼發昏,重則五臟六腑俱廢,命不久誒。

雲姒巡視完一圈傷患,沒說什麼,只是拿出了一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草,遞給了負責煎藥的人。

吩咐他,在每個人的藥裡丟一片葉子,熬煮夠兩個時辰,然後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