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煎藥的人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看大當家的這樣一副淡定的模樣,想來這草應該能有助於傷情。

他應了一聲,立刻就去照辦。

負責看護林梨的大鬍子此時則跑了過來,面色重重,焦急不已,“老大,梨子姐可能不行了,她——她——”

“這個,讓她服下。”雲姒給了一粒藥丸,放在了他手心。

“服下就沒事了,但還需要好好休息。”

林梨下藥給自家男人,她本不該救她。

但林梨確實對寨子有功,這麼多年來也算是忠心耿耿,功過相抵的話,她其實罪不至死。

頂多,就是這次受傷,讓她漲漲教訓。

“這是何物?”大鬍子脫口而問。

見雲姒不欲多說的樣子,他便按耐住了好奇心,拿著藥丸往林梨的屋子跑去。

一路上撞到了人,也只是匆匆道歉了一聲。

雲姒收拾處理完昨晚的爛攤子,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屋子裡,容禮的行囊全部都被搬過來了,連原本被隨意丟棄的書本也被疊得整整齊齊。

換好衣服的容禮,唇紅齒白,朗目疏眉,舉止倒是頗有幾分儒雅之氣。

雲姒推門進來時,他還在細緻地整理著他被弄亂的行囊,還心疼地把被弄皺的書本鋪平好。

他是念書之人,自然愛書。

但被這樣一幫粗魯的人綁來,弄髒了他的書,他心裡自是氣惱的。

雲姒提著一籠包子,放在了木質圓桌上,看著他還在輕柔地擦拭自己的書,不免善解人意道,

“相公,你餓不餓?要不你先用點早膳?”

容禮聽到她喚自己相公,動作停了一下,似乎有些不自在。

“你……別喚我相公了,我們還沒有成婚,這樣於禮不合。”

“嗯?不合什麼禮?”雲姒坐在他旁邊,託著腮,笑盈盈,

“相公,相公,這樣喚你多好聽啊,我就要喚你相公。”

“……”容禮耳朵微紅,避開了她笑盈盈的視線。

刻板守禮的書生,哪裡遇到過這樣盛情似火的女子呢?

明媚得,就像是要把他身上所有的規矩都燒掉,什麼都不剩下。

雲姒伸手去碰他,他的手忽然就像是被燙著一樣,縮了回去,“你……你別動手動腳的!”

他連看都不敢看她。

“……”雲姒眼波含笑,沒應,只是又嬌嬌媚媚地喚了一聲,“相公。”

她的腳若有若無地蹭了一下他的腿,活脫脫就是隻勾人的小妖精。

容禮不看她,都知道她放在他身上的視線有多灼熱。

熱得,就像是夜晚驀然綻放的煙花,噼裡啪啦的,美得讓人心悸。

他聽著她的那一聲嬌媚如鶯的相公,心尖似乎都開始劇烈顫動。

不受控制,彷彿有什麼東西裂開,流出了絲絲甜滋滋的液體。

他忍住耳朵上傳來的無限燙意,側開臉,胡亂地拿起了籠子裡的一個大包子,背對著雲姒吃著。

手足無措,又極其像是在掩耳盜鈴,應都不應。

雲姒笑吟吟地,單手託著自己的臉,看著他,也不強行讓他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