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琰闔上眸,開始閉目養神。

雲姒也閉上了眼睛,安靜睡覺。

一刻鐘後,

靜然的床上,男人低緩著開口,淡淡道,“說起來,楚陽的婚事也該準備起來了。”

雲姒猛地張開了眼睛。

她沒有動,想聽聽看下文。

奈何男人卻似乎只是隨口一提,提完了,便沒有下文了。

“”雲姒抬起小腦袋,看他。

“嗷”她的爪子拍在了他的胸口。

闕琰睜開了眸,眸底沉墨,幽暗如深淵。

“怎麼?你覺得這個決定不好?”

他摸著它的小腦袋,淡淡問。

這下子,雲姒點頭也不是,不點頭也不是。

“嗷嗷”不許準備,她不嫁。

她微惱地拍了一下他。

被虎爪拍的天子,卻是不輕不重地捏住了它的後脖頸,看樣子,又像是要把它提溜起來,

“你不同意?為何?”

“嗷!”就是不同意。

某隻虎一屁股對向了他,像是生氣了。

毛茸茸的背影,耳朵又軟又白,生起氣來時,模樣更是要萌得人的心都化了。

尾巴還翹起來,不給他摸。

闕琰眸底的墨濃得就像是化不開一樣,映著它的背影,唇角的弧度似乎勾了一些。

他伸手,要去揉它的腦袋。

被它一下子躲開,藍盈盈的虎瞳看都不看他。

闕琰似乎也沒生氣,一把抱過它的身子,攏在了懷裡。

它想要掙扎,卻被他按住,嗓音平淡,“明日,朕會親自找楚陽談一談,你莫氣就是了。”

白虎掙扎的動作一頓。

談一談?

還是親自?

它安靜不動了,腦海中心思轉得飛快。

談一談的意思是

可能還會有商量的餘地?

闕琰沒有說一定要賜婚,只是說婚事該準備起來了。

既然是該準備起來了,也就是說,他的心目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只要她能拒絕,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還不用嫁人?

雲姒一時沒了睡意,腦海中一直在想這件事。

外面的風聲呼呼,被窩裡的溫度舒適,她想著想著,眼皮就耷拉了下來。

最後,她蹭蹭闕琰的臉,然後便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

翌日,雪依舊還沒停。

雪花已經在宮牆上積滿了厚厚的一層,搖搖欲墜。

百年古槐樹上,樹枝被沉甸甸的雪壓著,不時簌簌落下,揚起了漫天的雪塵。

天空灰濛濛的一片,像是灌了鉛一樣,就要逼近了鳳翎宮殿。鵝毛大雪斜斜地飄著,隨風而去,落得滿地都是,再也分不清。

清掃的宮女一大早便起來了,為皇宮內各條道清掃。

將路清開,然後將掃的雪堆積在婁匡內,然後倒到宮外。

遇到明黃色的車輦時,便退避開來,叩首行禮。

西宮內,

皇帝來到長樂宮時,長樂宮裡的侍女們雖然猝不及防,但都全部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雲姒還在睡著,就被喚醒,說是陛下來了。

於是,她的瞌睡一下子就飛走了。

匆匆忙忙梳妝打扮,換上煙羅軟紗宮裙,然後在迎春的幾聲叮囑下,她走去了偏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