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它默默地趴下,然後看著他高大的身影走進了金紗帳內。

耳朵微微耷拉,無聲嘆息。

這個世界,她可真不容易。

小白虎翻了個滾,整個都埋在了軟綿綿的墊子裡。

打了個哈欠,虎口張開,鋒利的獠牙露了出來。

它一邊等著闕琰睡著,一邊回想著白日裡憐兒說的話。

尾巴百無聊賴地甩了甩,湛藍的虎瞳裡,若有所思。

憐兒說的話,一清二楚,是想要她看清平陽公主夫婦二人的真面目。

她雖然能理解她的用意,但有一點,很奇怪。

一個宮女,長期身居在深宮之中,竟也能對外面的事情這麼瞭解?

平陽在丞相府有沒有受苛責,她竟然也知道?

雲姒感覺這說不通。

這些個訊息,若是換了迎春來,哪怕她再努力打聽,恐怕都不會知道這麼多內幕。

而這個憐兒,訊息內幕張口閉口就來,上次麟王暴斃的訊息似乎也是她傳給迎春的,她

雲姒眯了眯眸,心下微沉。

迎春和她說長樂宮裡的人都有些奇怪時,她當時並沒有在意。

但現在,仔細想想,白日裡平陽公主眼睛裡的羨慕,似乎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的吃穿用度,確實太好了,好得詭異。

長樂宮裡的人,個個尊她敬她,把她當成瓷娃娃一樣供。

王公公之前的態度也很奇怪,對她和善得不像話,還說有事可以隨時麻煩他。

更別提掌事房每日每月按時送過來的錦衣綢緞,珠釵首飾,胭脂水粉,多得她的殿裡都快放不下了。

如此一看這些,會不會都是他的授意?

白虎抬起小腦袋,目光沉靜地看著紗幔內的人。

湛藍色如寶石般的虎瞳,幽幽的,在黑夜中彷彿會發光。

心中的答案一旦顯現,就會不停地為此尋找佐證,以證明自己的結論是正確的。

聽著那邊漸漸傳來平穩的呼吸聲,它低下頭,輕手輕腳地跳下了地面。

厚實的肉墊子踩在平滑的地面時,一絲聲音都沒有發出來,輕得如今晚的月色一樣。

熟門熟路地掀開幔帳,一瞬間,穿著素白色長錦衣的女子,瑩足落在了純金的地面,就像是雪花一樣輕盈。

她半蹲在龍床邊,小臉抵在床坎上,青絲被月色灑滿了裙襬。

安靜看著床上睡著的人,她漂亮如嬌花的眉眼,漸漸失神了起來。

無聲地盯著他,心中想問,卻又不敢。

怕吵醒他,她總是格外小心。

不過,就算是他下的命令,她好像也沒什麼好高興的。

她只是因為守喪有功,所以待遇才高了些。

改天他記起來了,想把她嫁出去,那她——

雲姒心裡嘆了一聲,寂然無言。

看著他闔著眸,輪廓分明的側顏,她腮幫子微微鼓起,鼻子不自覺地多吸了兩口。

夜黑風高,四下無人,他又睡著

雲姒眨了眨眼睛,一個念頭忽然閃過。

之前不敢,是因為怕他半途醒來,然後發現她。

但經過這麼多天了,她偶爾有一點小動作,他都不會醒。

那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