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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

父親好不容易培養的勢力節節潰敗,

母親也——慘遭蹂躪,死無全屍。

蘇溯是從血泊裡逃生出來的,親眼目睹過,父親是如何一步一步被壓制,最後——屈辱而死。

所以,

他絕對不能,有弱點。

只有孑然一身,才永無破綻。

蘇溯微涼的手緩緩往下,握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沉沉的眸色,像是看淡了世間薄涼一般,陰冷,又無情。

一秒,

兩秒,

三秒……

放在小姑娘脖子上的手,彷彿被什麼攔住了一般,一絲力度都沒使上去。

白嫩嫩的脖頸,上面一絲印痕都沒有,

小姑娘還在一無所知地睡著,靠著他,睡得很熟。

大抵是因為麻醉藥的藥效還沒完全過去,又或許是因為身邊九歌的氣息太舒服,

雲姒一絲警惕心都沒有,睡得又香又甜。

最後,

眸色明暗不定的男人,垂眸,

還是俯身,慢慢抱起了她。

雲姒的小腦袋順勢靠在了他的胸膛。

男人頓了頓,一言不發。

將她橫抱起來後,他下車,抱著她,走進了莊園。

保鏢們面不改色,像是沒看到他懷中的人般,在門口守著,一動不動。

蘇溯知道自己大概是真的瘋了,

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有多不可理喻。

那幫人的訊息那麼靈通,

今天他帶回來一個女人,明天那些人就都會知道。

要是真的暴露出這件事……

蘇溯冷著臉,一點都不想去想那該死的後果。

管家看見走進來的蘇溯,正欲彎腰,

又看見他懷裡的人,愣住,隨即,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家……家主?”

他剛想說話,就被蘇溯一個淡淡的眼神掃了過去。

管家立刻閉了嘴。

上樓,開門,關門。

蘇溯抱著雲姒,將她輕輕地放在了床上。

沒心沒肺的小姑娘一躺到舒服的床,就自覺地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小聲咕噥了幾句,便又睡熟了。

頭髮也散著,腳也光著,有些地方,還殘留有方才被繩子綁著的紅痕。

蘇溯陰沉著臉,盯著她,幽幽地,

像是在一旁想動手的兇獸,想殺人,卻又怎麼都下不去手。

明明知道這樣做很有可能會害了他,也會害了她,

但他就是——

冷著臉的男人,轉身,走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

他手裡拿著幾塊剛用熱水浸泡過的乾淨毛巾,

他一邊冷著臉,一邊輕了又輕地幫她擦臉,擦手,擦腳。

第一次幫別人做這種事情的男人,動作有些僵硬,

特別還是沉著那張臉時,彷彿下一秒,冷血的惡魔就要掏出槍把她給崩了一樣。

擦乾淨手腳後,

蘇溯盯著她面板上的擦傷,又從櫃子底下拿出醫藥箱,給她塗藥。

一邊塗,一邊惱。

惱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

……

……

做好一切後,

他像是在躲著什麼般,抬腳就想走。

但走了兩步,

他又停住。

下一秒,

冷著臉,又回頭,給她蓋好被子。

心情分外暴躁的冷血男人,一邊身上散發著冷氣,一邊輕手輕腳地給她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