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街道。

道路的喧囂聲,汽車的鳴笛聲,這裡人頭攢動,地面上的垃圾隨風飄揚。

飄到一處垃圾桶裡,裡面散發著陣陣惡臭。

此時是傍晚,夜幕即將降臨。

蕭瑟的冬季,強壓著太陽,逐漸消失在了天際。

人群穿著冬衣,都急匆匆地往家走去。

下班潮人過後,這條街除了垃圾和幾個還在堅守的小攤鋪,就什麼都不剩下了。

雲姒兩手空空,身上只著著一件單薄的睡裙。

赤足站在髒汙的街道上,她安靜地看著,像是在發呆。

三三兩兩的人從她身旁走過,卻像是看不到她一樣,徑直穿了過去。

雲姒往後退了一步,避開那些路過的人。

腳上踩著垃圾,但卻沒有沾染上半分髒汙和灰塵。

就像是魂魄,無法與世界聯通的魂魄。

她在路燈下,靜靜地站了許久。

直到夜幕降臨,整條街空蕩蕩的,連剩下的幾個小攤販們都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往附近的夜市街去了。

一陣風吹來,吹開了她披散的發。

她站在那裡,忽然就像是感覺到了什麼般,猛地抬眼。

一個穿著破爛衣服,拿著酒瓶子,滿身醉醺醺的男人,從街角處出現,搖搖晃晃而來。

像是個流浪漢。

他的頭髮很長,長得幾乎掩蓋了自己整張的臉。

髒兮兮的衣服像是十幾年沒洗過了一樣,衣角處都已經被磨損磨爛,掉光了線頭。

他似乎喝得很醉,醉得早已經沒有了神志。

在蕭瑟的冬天,連鞋子都沒穿,兩隻腳滿是髒灰,被地面磨得不成樣子。

他慢慢地移動著,一路扶著牆,跌跌撞撞。

有時腿腳發軟,根本站不起來,他就像是一條發臭發爛的蛆蟲一樣,在地上挪爬著,嘴中喃喃自語。

頹廢,精神渙散,整個就像是具已經沒有魂魄的行屍走肉,終日渾渾噩噩地活著,沒有自我,沒有活下去的動力。

雲姒站在路燈下,看著那個躺在地上,還在不斷喝著酒的男人,面色晦暗不明。

幾個本來已經準備要走的小攤販,看見那個醉醺醺的男人,說道:“他又來了,又來當痴漢了。”

“痴漢?”

有個女顧客一聽這個,臉色一變。

小攤販老闆看她嚇得要走,立刻擺手。

“沒有沒有,我們不是這個意思,小姐別怕,我們都在呢,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那你們說的痴漢……是什麼意思?”

女顧客有些驚疑。

小攤販老闆說:“害,其實也沒啥,就是那個人喜歡個明星,天天跑去廣場下面看她,所有的錢都花在那個明星身上了。”

幾個小攤販天天來這裡擺攤,所以能天天看到那個髒兮兮的男人,就像是中了蠱一樣,風雨無阻地去大廣場上看那個女明星。

一直看到大螢幕上換人了,他才又像是條臭蟲一樣,爬回去,直至第二天,日復一日。

老闆安撫她:“小姐別怕,他不傷人的,看見他了躲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