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再說話,聽著那腳步聲漸漸離開,房間門關上。

她的手指無聲地蜷縮,微微握成了拳。

徹底安靜。

……

……

……

待陸宗生走後,春花立刻又進來了。

咕咕囔囔的,語氣裡滿是對那陸宗生的討厭。

“小姐,您的脾氣就是太好了,所以才會讓那狗眼看人低的東西踩在您的頭上。”

“您剛才真應該看看他那副不屑與人的模樣,仗著自己是首長的人,就看不起我們。”

“您是不知道他那日是怎麼對我的,不僅拿槍指著我,還不讓我進來救您。”

春花說到這個就來氣。

“他真的很過分,因為您和首長一直沒出來,就要趕我走。”

“還說什麼小姐您已經死了,讓我節哀順變?”

順變個屁?!

春花一想到當初的情景就憋屈。

“小姐,等他下次來,您就應該好好發難,讓他知道您的厲害!”

不然,又寄人籬下,又總被欺負,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春花光是想想,心裡就酸澀得慌。

明明,在之前,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那軟塌上的人,在她說話間,幾乎沒什麼反應。

只安安靜靜地,垂著眼眸,低低咳嗽了兩聲。

素白纖弱的小臉,就像是沒有什麼生氣的娃娃,格外地平靜。

靜得有些不像話。

遲鈍的春花這才感覺到有幾分不對勁。

她撓了撓頭,吶吶,“小……小姐?”

“是……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您……生氣了?”

說到最後,她甚至變得有些小心翼翼。

安靜溫婉的人兒,動了動睫。

抬起眸來,看向她。

看她有些緊張無措的樣子,她微微一彎眸,語氣依舊輕柔,細言慢語。

“沒有,我能生什麼氣?”

她失笑。

“……那,那那個醫生這麼對我們,您也不生氣麼?”

春花感覺有些委屈。

“他憑什麼這麼對我們呀……”

她小聲說。

不把小姐的命當命,不把她看在眼裡。

那副冷冰冰狗眼看人低的模樣,真是氣人!

真想找人暴打他一頓。

“……”病弱美麗的人兒垂下纖柔的睫羽,唇邊的弧度消失了些。

面容依然溫靜,視線靜靜地落在地面上。

聲音很輕很輕,輕得就像是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毛般,在地面輕飄飄地落下。

除了她自己,大概沒有人能聽清。

她說:“大概是因為……我只是個見不得光的外人吧……”

一個外人,自然是要防的。

她眼眸平靜。

……

……

……

……

……

夜間,雨淅淅瀝瀝地下了起來。

不大,卻讓烏雲佈滿了天,遮擋住了明亮的月亮。

已經到了深秋,在逐漸要入冬之際,天氣變得越發地涼了,涼得刺骨。

東苑。

前幾日派人來量尺寸的布莊,很快就把定製好的冬衣送了過來。

滿滿的幾大箱,全部都是昂貴又保暖的熊皮,狐皮,貂皮等製成的。

手感極好。

春花很欣喜,將送來的新冬衣一件一件地疊好。

動作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弄壞了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