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被欺負得狠的春花,似乎要報復回來,故意刺他。

“你,傻站著在這兒做什麼?沒看見我家小姐困了?”

“有事就說,沒屁放就滾,看見你就煩!”

“……”那懶洋洋眯著眼睛打盹的人兒,掃了春花一眼。

春花立刻一笑,笑嘻嘻。

“小姐,您有吩咐?”

真真是詮釋了狐假虎威這四個字是怎麼寫的。

變臉快得很。

雲姒沒作聲,靠在軟塌上。

散漫困懶的眼眸看著陸宗生,低低咳嗽了兩聲。

視線清淺,彷彿什麼都瞞不過她。

“你想說什麼?”

她的聲音依舊輕柔,慢言細語。

沒有什麼盛氣凌人的架勢。

陸宗生看了春花一眼,沒說話。

意思是有外人在場,不方便透露。

雲姒默了默,對春花揚了揚下巴。

春花不情願地哦了一聲,又狠狠地瞪了那陸宗生一眼,這才出去。

房間門關上。

屋子內只剩下兩個人,孤男寡女的,陸宗生低著頭,沒有看她,格外注重分寸。

春花出去了,他提著藥箱,才問:

“前日……不知雲小姐與首長在這屋內說了什麼?又發生了何事?”

“不知是否方便……透露一二?”

他似乎是猜測到了一些,卻又似乎完全不知情。

對於那日的事,裴宸似乎並沒有透露給他。

中間的過程,一字未提。

那榻上的病弱美人兒,披著雪白斗篷,指尖是晶瑩的白。

聽到他的話,她像是稍稍挑了一下眉。

定定看了他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半響,她重新收回了視線。

清淺溼潤的眸微垂,長睫弧度柔軟。

停頓了稍許,她聲音清淡了一些,直擊主題:“裴宸……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她著實很想知道。

“……”陸宗生沉默。

低著頭,看著地面,說:“很抱歉雲小姐,這一問題,應該由首長親自來和您說才是。”

意思是,他這邊不會透露。

想知道,得親自問裴宸。

雲姒扯了扯唇角,平淡的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指尖無聲地打了個圈,像是有些不耐。

“陸醫生,你想問我那日具體發生的事,卻又不告訴我原因。”

“這恐怕……有些不厚道吧?”

她淡淡說。

陸宗生沒有回答,依舊是那句話。

“抱歉雲小姐,首長的事情原諒我不能透露太多。”

“如果雲小姐有需要,可以親自問首長。”

別的不說,他對裴宸倒是忠心得很。

半字不透。

“……”雲姒平靜地看他。

氣氛莫名地沉寂。

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凝固了一樣。

陸宗生等了一會兒,自知是問不出什麼來了。

他也沒強求,抬起頭,敬了個禮。

“雲小姐,既然如此,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很抱歉耽誤了您的一點時間。”

態度是尊敬的,但很顯然,他從來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過。

或許在他眼裡,她就是個可以隨意丟棄的情婦。

裴宸只是在這段時間裡對她有興趣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

又或者……

這根本就是裴宸的授意。

他其實,一直在防著她吧?

雲姒垂下眼簾,漂亮的眼珠子裡,閃過了一絲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