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能送一點就送一點,就當幫一幫他。”

雖然幫不了多少,但她總還會想辦法的不是?

“……”春花還是有些不情願,“您幹嘛幫他呀……”

他那麼壞,搶了雲家的錢,還把整個雲家的人都趕走了。

行徑那麼惡劣,根本就是劫匪一個。

她嘀咕:“您這是胳膊肘往外拐呀……”

心怎麼能向著外人?

雲姒只笑了一聲,沒說話。

垂下眼,很安靜。

她在想,她的確是向著他的。

一直……都是。

……

……

……

……

……

出了東苑,陸宗生照例去給裴宸換藥。

順便,彙報雲家姑娘的病情。

一次都不落下。

裴宸住在南苑,但辦公是在書房。

陸宗生到了書房外時,守在門口的軍衛攔住了他。

裡面,還在開著會。

談話的聲音很是激烈。

甚至時不時會有拍桌子的聲音。

陸宗生提著藥箱,等在了外面。

等了將近有半個鐘頭,裡面的聲音才漸漸平息。

開門,各級將領們都走了出來。

有的看見陸宗生,路過時拍了一下他的肩。

陸宗生是軍醫,不參與這些討論。

對於一眾將領,也是微微點頭,以示尊敬。

將領們離開後,他又等了好一會兒,才走過去,重新敲門。

“首長。”

“進。”

裡面的聲音低沉,還隱匿著幾聲咳嗽。

陸宗生推門而入,又重新關上。

房間內的光線明亮,靜悄悄的,安靜得緊。

陸宗生提著藥箱,放在了地上,敬禮。

“我來為您換藥。”

坐在書椅上的男人,掩著唇,咳嗽了一聲。

原本就冷白的面板,現在略微顯得有些蒼白。

淡漠沉穩的眉宇下,那雙鳳眼依舊黑濃深邃,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筆直挺拔的軍裝,高挑修長的身形,他戴著白手套,薄唇冷峻。

靠在那裡,姿態帶著幾分隨意,漫不經心的隨意。

看見他來,他垂下眼皮,淡淡問:“如何?”

明明不去看她,卻還是很關心她。

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心裡如明鏡似的陸宗生回答:“身子已經好上不少了,下地走路不成問題。”

“我已經換了藥方,藥效會更加溫和些,喝起來味道也會好上不少,只要堅持喝上一段時間……她的哮喘應該會有所改善。”

到底是首長大人用生命換回來的大軍醫,妙手回春的醫術總是一絕。

首長大人平靜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太多的反應。

陸宗生停了一下,將手中提著的包袱送了上去。

放在書桌前,然後又退後。

首長大人沒什麼情緒地掀動眼皮,淡寡的視線一掃而過。

陸宗生咳嗽一聲,說:“這是……她讓我轉交給您的。”

“說是……診費,還給您。”

“她還說,這些錢應該是不夠的,之後的她會再想辦法,能還一點是一點。”

雖然……總有種在撇清關係的感覺。

那一身寒涼軍裝的男人,戴著白手套的修長手指,漫不經心地點了點桌面。

什麼都沒說,幽深的鳳眼

書房內死一般的靜。

靜得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