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書椅上,不鹹不淡地呵了一聲,喜怒捉摸不透得緊。

“還說什麼了?她。”

陸宗生回憶了兩秒,“雲小姐還說了……哦,對,她還問了您。”

“她問您最近是不是很忙,因為是涉及到您的事情,我沒有說,她就沒再問了。”

的確是個心思通透的人,度把握得很好。

至少,不讓人反感。

他說著,抬頭看了那座椅上的男人一眼。

男人不知何時又掏出了根雪茄。

打火機點燃,指節夾著煙,漫不經心地抽著。

煙霧,漸漸繚繞。

擋著了他的眸色,什麼都沒說,深沉的心思根本琢磨不透。

陸宗生頓了頓,“或者,下次雲小姐問的時候,我如實告知她?”

這是試探。

試探他對那雲家美人的心思——到底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心思沉穩的首長大人,垂著眼皮,依舊是什麼話都沒說。

細不可微地摩挲著那根點燃的雪茄煙,輕點了少許,眸色一片幽深。

如危險重重的暗色深淵,什麼都看不清。

什麼,都看不透。

……

……

……

……

……

夜間。

一場忽如其來的秋雨,在寒涼的蕭瑟風中下了起來。

雨下得大,不斷拍打著屋簷的青瓦片,發出了噼裡啪啦的聲音。

黃豆大般的雨,嘩啦啦地下著,溼潤的霧氣也漸漸瀰漫開來,縈繞在庭院上空。

濛濛的,帶著深重的寒意,直叫人凍得發慌。

春花撐著油紙傘,從外面回來。

因為雨下得大,又有大風颳著,她的鞋子都溼透了,裙子上也溼了一半。

帶著蜜餞回來時,她冷得直跺腳,收回傘,仰頭看外面。

“小姐,外面的雨下得好大啊。”

她進來,關上門,還忍不住在搓手。

溫暖的房間內,那已經穿上絨襖綿裙的人兒,正好喝完了藥。

看見她進來,又是這般狼狽的模樣,輕輕蹙了眉,說:“你去換身衣服吧,小心著涼。”

“不礙事兒的小姐,我身體好,不怕——”

春花走進來時,這才發現,房間內還有人。

一個穿著軍裝,俊美而又冰冷的男人。

似乎也是剛來的,披風上還沾著雨露,一身寒氣。

摘下白手套,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不怒自威,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春花的笑容一僵,聲音乍然而止,站在那裡,雙腿生理性地發抖,有些無措。

“小……小姐?”

那坐在軟塌上的漂亮人兒,水潤溫盈的美眸看向她,悄悄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微微抬手,示意她安靜退下。

春花如釋重負。

默默地退了出去,關上門。

很快,門內就只剩下了兩個人。

氣氛莫名地凝固。

坐在軟塌上的人兒,盈盈動人的漂亮眼珠安靜地看著那身著軍裝的男人。

手中還抱著湯媼,是專門給她暖手用的。

男人解開了披風,將它放在了一旁。

平靜地在她的身邊坐下,漆黑的鳳眼抬起,看她。

眸色不明。

“冷?”

他覆上了她的手,抓起來,捏了捏。

嬌嬌軟軟的,在他的手中,帶著暖意。

雲姒安靜地盯著他。

“你不是很忙麼?”

她輕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