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S將卡片遞呈在了喬傅行的面前。

上面的內容很少,只有短短一句話——

信不信,我能讓你老婆,也斷掉一隻手?

卡片的背面,是印上去的照片。

照片裡的人兒,赤著腳,獨自一個人走在雨夜的大街上。

背對著鏡頭,渾身都被淋溼了。

背影單薄,腰肢纖細,雪白的膚色極為地漂亮。

也極為地具有指向性。

她沒有露臉,但在場的人似乎都知道,照片裡的人是誰。

脾氣溫和的喬先生,臉上的微笑終於停止了。

幽深漆黑的鳳眼,平靜地看著那張被血液浸染的照片。

唇角的弧度,越發地淺淡。

直至最後,幾近於無。

寒霜結冰,莫過於此。

甚至,他溫白的面容,彷彿籠罩上了一層陰冷的霾。

像是徹底被激怒的恐怖毒蛇似的,臉上的微笑沒有了,連指尖那漫不經心的輕點,也停了下來。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如同墜入了深淵的冰窖般,幾近冷得刺骨。

叫人瑟瑟發抖。

喬震寰大概是也是打著魚死網破的念頭,真的瘋了。

但這一次,也是他揣摩喬傅行心思最正確的一次。

他想用雲姒來激怒他。

終於,他成功了。

被綁著炸藥的車跟蹤,喬先生沒有動怒;

得知背後的指使者是他,喬先生也沒有動怒;

但被拿著一張照片恐嚇時,喬先生倏然笑了。

平靜到極致地笑著。

眼底是狂暴怖人的冰冷。

冷得陰沉極致。

幾乎叫人不寒而慄。

脾氣素來溫和的喬先生,看著那張照片,微笑著,看著S說:

“不管用什麼方法,我希望……”

“我的弟弟,能有最後一個愉快的週末過。”

他連語氣都是溫柔的,看不出半分被激怒的跡象。

但瞭解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極怒時的表現。

不怒反笑,表現得更加謙和有禮,臉上的微笑,也更加地和善。

像是判決前的最後一頓晚餐,給人一種死亡距離他很遙遠的感覺。

簡直細思極恐。

S鞠躬,收回卡片:“明白了,先生。”

站在一旁的王叔,看著那被開啟的禮盒,搖了搖頭。

原諒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二先生為什麼總是要這樣逼死先生?

明明先生已經容忍他很多了,直到收到這份禮盒之前,他都沒有要下死手的意思。

結果這禮盒一來就是這麼大的驚喜。

還是直接威脅到夫人——

先生不瘋才怪。

S離開時,連帶著那禮盒也一併被帶走,處理掉了。

王叔沒有什麼事情,也一起退了出去。

下樓時,正好,他們碰到了正在抱著玫瑰花束上樓的雲姒。

她穿著毛茸茸的麵包服大衣,綁著高馬尾,圍著溫暖的米白色圍巾。

渾身都裹得嚴嚴實實的,臉頰紅潤嬌軟的,小跑著上樓。

那雙明媚的桃花眼極度鮮活漂亮。

對上他們,她抱著玫瑰花,讓路。

S對她鞠了一躬,尊敬地喚了聲夫人。

她嗯了一聲,目光從那禮盒上掃過。

“這是……?”

她對血腥味很敏感,幾乎是上樓時就聞到了。

有些過分地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