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頭看他,茫然:

“你怎麼了?怎麼忽然生氣了?”

男人幫她繫好腰帶,然後把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著他。

動作輕柔地幫她整理領口,精緻淡漠的眉目靜靜地,鳳眼幽深平靜。

看不出是什麼情緒。

但云姒敏感地意識到了幾分不對勁。

他這副表情,一看就是被激怒了,而且應該是被完完全全踩到了底線。

她家男人,雖然曾經是佛,還俗了之後脾性也不錯,但被激怒了的話……

她頓了頓,一下子就抱住了他。

抱著他勁瘦有力的腰身,仰頭。

“怎麼了嘛?是有人惹你生氣了嗎?”

“難不成……就因為我起遲了一點點?”

她試探比手。

那曾經慈悲仁厚的佛,抬手,捏了捏她嬌嫩的臉。

語氣平緩,不徐不疾:“無事,只是回來的路上遇到了幾隻蒼蠅。”

“……?”嬌美人兒眨了眨眼,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每隔幾天就會上山採藥,之前也沒聽說會引來蒼蠅?

而且不過是幾隻蒼蠅罷了,他為什麼是這副表情?

她心裡不明著,還想問些什麼,但男人卻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

視線落在她身上,慢慢揉著她的腰,語氣低柔了些。

“剛起,是不是又沒吃早飯?”

“……”她默了默,咳嗽了一聲。

“我太困了,就多睡了一會兒,本來只是想眯一眯的,但是……”

一覺就睡到了現在,發現太陽早就已經升起來了。

她大概是心虛,所以踮起腳,討好似地親了他一下。

“我這就吃,絕對不會浪費的。”

說著,她才鬆開他,跑了出去。

跑得倒是快。

男人的視線往床上略過,微微眯眸,看了一會兒。

沒過多久,他出了屋子,在院子裡有條不紊地處理自己上山摘的草藥。

院子裡都是架子,上面層層疊疊放的都是曬乾的草藥。

都是男人自己處理的,有不少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雲姒盛了雞絲粥出來,坐在屋簷下的鞦韆上,微微搖晃著,看著她家男人在太陽底下曬草藥。

與她成了親之後,他便以醫術為生,掙了不少的錢。

家裡都是草藥,連帶著他身上,也都是淡淡的草藥香。

舒心又平和。

她喝了口粥,微微搖晃著鞦韆。

屋簷下沒有太陽,只有微微清涼的風。

她坐在那裡看了一會兒,將早飯吃完,然後便跑了過去。

照例幫他摘葉子。

“這個也是隻要嫩尖,不要老的?”

她撥弄了一下揹簍裡的,發現他採的藥又是她不認識的。

長得奇奇怪怪的,葉子也是紅的。

男人頓了一下,點頭。

雲姒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他身邊,當著他的幫手。

男人抬眼看她,眸色漆黑。

如濃濃的霧遮擋在平靜的海面般,黑得有了那幾分的怖人。

像是嗜血歸來的魔。

“……怎麼了?”

她手上的動作停住。

“難道我做錯了?”

他平靜地看她,薄唇輕啟。

“很漂亮。”

微微醺啞的嗓音。

雲姒一愣。

他說:“漂亮得……真想殺掉所有看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