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身素白僧衣的佛出現在林間小路時,雲姒一眼就看見了他,站了起來。

佛喜好清淨,常年唸經,身上寧靜淡雅的氣息彷彿都已經和檀香融為了一體。

他身形修長,頭骨光亮,上面沒有半縷青絲。

緩緩而來,彷彿步步生蓮,身上佛光四溢,柔和而又純粹。

素色的僧衣,彷彿更能將他精緻的眉骨襯得淡漠出塵,無慾無求。

沒有悲喜,溫和寧靜,他雙手合十,眼皮垂落,對她施禮。

“施主。”

雲姒隨即也有模有樣地和他做了一樣的動作:“小師傅,好久不見。”

她彎了彎眸,盯著他看,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的歡喜。

清冷淡漠的佛抬眸看她,指節白皙,腕骨處的佛珠處處圓潤。

“施主怎麼今日有時間,到了這裡?”

他嗓音清和,淡淡問。

雲姒隨意地坐下,頭也不抬。

“我一直都有時間想來找你下棋的,只不過遇到了點麻煩事。”

她語氣含糊,似乎並不想多談。

素衣清佛緩緩坐在了她的對面。

放下珠圓玉潤的佛珠,漂亮的指骨不急不慢地倒茶,長睫半斂。

“不知施主遇到了何事,施主似乎因此甚為煩擾?”

雲姒安靜看他。

“我啊麻煩事一大堆。”

她輕嘆了口氣,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茶杯。

指尖相觸,他指尖的溫度是舒適溫潤的清涼。

雲姒頓了頓,沒什麼表情。

佛也像是沒有感知到般,收回手,為自己倒茶。

溫雅憐憫的眉眼,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變化。

她喝了口清茶,摩挲了一下杯身,然後看他。

他垂著眼睫,雪白的容貌清冷出塵,盛雪如蓮,聖潔得讓人不敢心生一點汙穢之事。

雲姒心中恍然,卻是怔了一怔。

大概是想到他是出家人,男女情愛之事,自然是不該提的。

“”她更鬱悶了。

清冷盛雪的佛抬眸看她,眸色空幽,淡漠至極。

見對面的女子有些興致不高的模樣,他緩緩地放下茶杯,嗓音清潤。

“施主若是有煩心事,願意在此傾訴的話,不妨盡情開口。”

“說與吾聽,雖不能解施主之憂,但說出來,大抵會心情舒暢些,也不至於過多煩擾施主。”

他不緊不慢地飲茶,唇色紅潤,色澤漂亮。

淡淡地說著,彷彿溫和慈悲的聲音都有安神定魂之效,讓人能不自覺地放鬆,卸下心防。

“”雲姒看了一眼棋盤,沒說話。

安靜了一會兒,她嘆氣說:“事情是這樣的。”

“我呢被天帝貶派到祁連山去了,被罰面壁五百年,還必須在祁連山上種滿靈花靈草,不然,就不許回到天宮。”

寧靜溫和的佛靜靜看她。

她繼續說:“之所以被罰,是因為花神命令我去送一盒鮮花餅給天帝,但是天帝並沒有收到,為此,我受了懲罰。”

“可是事情的真相是,有人說我和當年的蘅姬長得有些相像,所以已經瘋魔的天帝想要將我收入他的後宮,成為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