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了,天空悶沉沉的,不時有雷電閃過。

坐在別墅玻璃窗前,安靜看著窗外的盛先生,腿上的手機亮屏著,顯示著一份地圖。

地圖上,一個小小的紅點停在了某一處很長時間,一直沒動。

冷清雋白的盛先生,靜靜地坐著,就像是一尊冷白的雕塑一樣。

手機上的紅點閃爍著,他垂眸,長長的眼睫斂下,微微下垂的眼梢弧度柔軟,白皙漂亮中又透著莫名的無辜。

他靜靜地盯著那紅點,冷白修長的手點了點,似乎是想打電話過去。

但她曾經說過,不喜歡過分粘人,總給她打電話的男朋友。

要溫柔,耐心,能包容她,不能亂髮脾氣。

盛先生狹長的眸子黑漆漆的,在雨夜中透露出森森的冰冷淡漠感,不見半點溫和。

坐在輪椅上,眉眼略顯陰鬱,有種病態蒼白的美,就像是幽幽的毒蛇一樣。

冷白的指尖觸及在紅點上,不斷輕點,節奏緩慢,像是在倒計時。

終於,紅點動了。

開始往別墅的方向移動,和之前一樣。

盛先生重新將視線放在了窗外,眸光清然,冰冰涼,毫無情緒。

手機上的紅點不斷移動,他眸色黑沉沉的,在玻璃窗反射出來的影子裡,有種極度冰冷的窒息感。

似乎是,情緒極度地糟糕,狂躁到了極點。

盛先生很安靜,背影清瘦,很是漂亮。

修長白皙的手慢慢蜷縮著,握成拳頭,他眼眸微斂,斂去了滿目的冰冷。

無比沉寂。

雲姒回來的時候,身上有些溼了。

外面的雨下得大,她又懶得撐傘,所以回來的時候,小西服上難免沾上了雨水,半溼半乾。

她將頭髮撩到耳後,一邊換鞋,一邊看大廳。

“盛先生,我回來了。”

她放下包,踩著拖鞋走了進去。

看到那溫和漂亮的身影靜靜坐在玻璃窗邊,手中拿著一本書時,雲姒便沒有走過去。

不想打擾他,她從冰箱裡拿了瓶水,然後徑直上了樓。

“盛先生,我先去洗澡了,待會兒見。”

白皙沉默的男人微微側目,柔軟濃密的長睫垂落,唇色寡淡。

女人的隨意,毫無表示,讓他慢慢地低下頭,一言不發。

那本書的頁角已經被他捏破了,修長的指骨因為過分用力,有種顫抖的泛白。

就像是易碎的美麗瓷器品,蒼白,又極度地美麗。

他垂著眼皮,聽著那臥室的關門聲,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

眸色陰鬱沉沉,就像是有濃重的墨色裹著冰冷的外殼在慢慢蔓延。

冷得厲害。

外面的雨還在不停地下,雨水打在玻璃窗上,匯聚成小水流,緩緩流下。

寂靜的客廳,只有外面淅淅瀝瀝的雨聲在迴響著,四面八方而來,泛著涼意。

他低頭,保持著同一個姿勢,靜靜坐了許久。

直到聽到二樓的房門聲。

門開了,她踩著拖鞋,輕快地下樓,腳步聲很輕。

卻還是能一步一步清晰地傳到他的耳朵裡。

彷彿踩到了他的心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