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瘋了。

他怎麼——

雲姒跑著上車,不看他。

被他這般叫著,耳朵都紅了。

突然就變得害羞起來。

沈知跟著上車,當真說到做到。

說想親她,就真的湊過去親了。

含著笑意,親一下。

“老婆。”

帶著揶揄和刻意親暱,尾音拖長。

像是小勾子一樣,微微上揚。

當真是撩人,撩得人控制不住地紅臉。

總覺得羞恥。

宛若這數日裡,他每夜每夜在她耳畔對她說的話。

火辣又直白,羞恥又叫人逃脫不得。

被迫聽著,直至閉著眼,看都不敢看他。

“……不許叫了!”

臉皮子薄得不行的人兒,躲著他,臉頰紅得像是天邊的晚霞,眼看就要炸毛了。

跟小貓咪似的,經不起逗。

一逗就要喵喵叫,一副我很兇的模樣。

故作正經,儘量板著臉,目光躲閃。

沒什麼震懾力,反而叫人更加想欺負她

沈知看著她,低下頭,肩膀微微抖動。

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不成聲。

剋制著,憋著笑意。

“嗯,不叫了。”

“要聽老婆的話,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

說是不提,結果句句都在提。

某臉紅得不行的人兒:“……”

王,八,蛋。

她就不該安慰他!

“老婆,親親”

“……沈知!”

……

……

……

婁凌霄做了一個夢。

或者說,是好幾個夢。

夢裡,不斷迴旋著沈知那冷漠平靜的話。

就像是揮之不去的詛咒般,不斷縈繞在頭頂,迴旋,迴響。

陰魂不散,叫人夢魘,窒息驚恐。

在夢裡,他就像只沒有反抗能力的小白鼠般,瘋狂地想要逃跑,卻怎麼也跑不掉。

總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冰冷地注視著他。

居高而上,睥睨著,宛若看地上最微小的塵埃。

翻雲覆雨,隨意即可將他捏死。

讓他永無翻身,永無脫離苦海的可能。

他螻蟻一般的挑釁,在那股神秘的力量面前,就像是跳蚤般。

拼命蹦躂,卻傷及不了它半分。

反而,那輕飄飄的,隨意的幾句話,就能讓他變了臉色,理智全無。

活脫像是跳樑小醜般,醜態百出,滑稽卑微。

那道揮之不去的聲音說:“不要太過分了……可憐的人。”

宛若神之審判。

在審判之前,還留有最後的仁慈。

“我說過,我能成就你,自然也能……”

“毀了你。”

炫目的夢境,伴隨著那道冰冷虛無的聲音,在瘋狂地變化,扭曲。

無數的畫面就像是放了N倍速的電影般,瞬間湧入,帶著滔天之勢。

宛若神明之手,隨意一撥,就是人的一生。

喜怒哀樂,皆在其彈指一揮間。

輕描淡寫,就能毀了一個人。

將其墜入地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說:“今天的事,沒有第二遍。”

連落下的聲音都是溫柔的,像是春天和煦的風,撲面而來。

帶著寒冬臘月裡那生長在萬丈深淵的霜。

溫柔又刺骨,字字如凌遲。

無形地割著他的肉,叫人驚懼,卻無從尋起。

“如果再有第二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