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下,漂亮又動人的小寡婦裙襬被風吹得揚起,身上的香瞬間失控,隨風去了遠方。

淡淡地,飄向不知名處。

帶著她的聲音,年輕又柔軟,嬌嬌氣氣。

“住在將軍府,那你以後可不能趕我走。”

“就是我惹你氣了,怒了,也不能趕我走,讓旁人欺負我。”

“這樣,你可能做到?”

越發大膽和他說話了。

忘記他將軍的身份,似乎還有要爬到他頭頂的意思。

故意做出嬌橫的模樣,一副只要你允許就會從此賴著不走的賴皮表情。

收回手,抱臂,下巴微揚。

是隻傲嬌的小貓咪,兇惡的大老虎邀請它同住,它還要這樣,扭頭到一邊,甩著尾巴,毫不客氣地提要求。

一點都不懂得客氣二字。

原先是想著先給他打好預防針,讓他考慮清楚。

卻不想,他似乎笑了一下。

低下頭,唇角的弧度深深,藏著笑意。

心情似乎變得很好,好得伸手,去摸她的腦袋,很溫柔。

“嗯,不趕你走。”

“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想做什麼都可以,都聽你的。”

他不是個會言而無信的人。

至少,答應過她的,他從來都沒有失言過。

她看他一眼,抱著的雙臂微松,“真……真的?”

“嗯。”

“……要拉鉤。”

她伸出手指,定在半空。

還是個小朋友。

在他面前,依舊幼稚得不行。

活了成千上萬年,居然還相信拉鉤成約一事。

都是給他慣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慣,慣著她的幼稚。

霍遠恭微微勾著唇,伸手配合。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變了的……是小狗。”

是個沒有什麼約束力的約定。

但是拉了勾,她就相信。

無比堅定地相信。

鬆了手,她笑眯眯,“好啦,我同意住將軍府。”

能和他捱得近,她自然高興。

霍遠恭凝著她,唇角牽起,聲色低啞,“好。”

……

……

……

傍晚。

京都。

城門開啟,當乘勝歸來的北府軍進入城門時。

早早就圍聚在道路兩旁的百姓,瞬間就爆發出了雷鳴的歡呼聲和掌聲。

擁擠著,高喊著,歡迎著歸來的戰士們,呼聲響徹雲霄。

絢爛的煙花在昏黃的天空中綻放,映著晚霞,映著戰勝而歸的戰士們手中鋒利的兵刃。

沾染過鮮血的兵刃,粼粼發光,冰冷肅穆,氣勢恢宏。

戰士們軍紀嚴明,一絲不亂地齊步,一路奔波的滄桑在他們的臉上不顯。

先是騎兵,再到精兵,再到弓弩手,長槍手,炮兵,盾牌手……

最後到步兵。

長長的軍隊,就像是一條強大而又震撼驚宏的巨龍。

從長長的官道入了城門,所到之處,皆能聽到那巨龍般的吟嘯。

傳遍大地,震破天霄。

百姓們敲鑼打鼓,放鞭炮,放煙火。

一路上,堵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是人,擠滿了人。

茶館上,酒樓上,甚至是尋歡作樂的青樓上,人們圍聚著,歡呼著英雄們的歸來。

姑娘們拋著手帕,孩童們坐在大人們的肩膀上懵懂地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