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大門輕輕關上時——

玄關鞋櫃上,靜靜躺著一張門禁卡。

殘留著餘溫。

餘溫,漸漸冷卻。

再無溫度。

……

……

……

解決了宋庭廣這個麻煩,雲姒再回來時,公寓裡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走了。

雲姒站在玄關處,看著櫃子上的門禁卡,沉默著,微微緊眉。

沒了人,公寓裡彷彿就失去了原先的溫度。

溫馨美好的氣氛消散。

此刻,四處都變得冷冷清清的。

靜得可怕。

沒有一絲聲響。

關上門,雲姒進了臥室。

他的衣服被收走,不見了,唯一的揹包也不在。

什麼都沒帶走,只帶了衣服。

當真是氣急了,一走了之,一點都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雲姒靠在衣帽間前,看著那本該放著他的衣服,此刻卻空了的櫃子。

手機掏出來,撥通他的電話。

“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使用者正忙,請稍後再撥——”

“……”連電話都不接了。

從前,他從不會不接她的電話的。

雲姒看著手機,又嘗試了幾遍。

依舊撥不通,依舊是在忙。

她慢慢放下了手機。

正想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時候,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有新訊息傳來,是他發來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以後不要聯絡我。

短短的文字,看起來無盡冰冷。

沒有一絲人情味可講。

就這般,無比簡單粗暴,要斷了和她的關係。

要從此形同陌人,各走一方。

“……”雲姒看著螢幕,靜靜。

……

……

……

這幾天,溫如月發現,她的瀟生哥好像有點不對勁——

或者說是,極為異常。

工作時沒有一絲表情,來了就去幹最髒最累的活。

餐廳送貨車來時,他搬上搬下,一刻不停,像瘋了似的。

旁人叫他休息,他也不休。

像是一頭蠻牛般,拼了命地幹,搬桌子,拖地,洗碗。

臉上是肉眼可見地快速憔悴,原先好不容易長好的肉,短短几日,就又癟了下去。

眼睛裡的血絲越來越多,黑眼圈也越來越重。

鬍子長了也不刮,任由其長著。

整個人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般,行屍走肉地活著,眼神冰冷而又麻木。

沒有一絲光亮,黑如死灰。

溫如月嘗試和他說話,他要麼是不應答,要麼是答幾個字。

他說他沒事,但溫如月根本不信。

沒事的人,會像是魔怔了一樣,不上班時就坐在那裡,盯著手機,一動不動,旁人怎麼叫都聽不到?

沒事的人,會大半夜的不睡覺,像是被人抽走了魂般,坐在外面,蜷著四肢,痴傻似坐的一整晚?

他不善飲酒,休息時,卻會買廉價而又辛辣難喝的白酒,瘋狂地灌自己。

一瓶接著一瓶,喝完也不說話。

鬍子拉碴,醉醺醺的。

自己去找個角落坐,像是個邋遢醉漢似的。

溫如月想去扶他,他卻叫她走開,不要管他。

整個縮著,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安安靜靜。

若是強行去扶他,他就會警戒。

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野獅子般,一個拳頭揮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