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我的話突然一愣,抓著我的手暗暗用力了一下。

我被他抓的有些痛的喊了一聲,“幹什麼這麼看著我?還不放手。”

他意識道自已力氣大了些便立刻鬆開了手,一臉愧疚的樣子開口道,“對不起,是不是抓疼你了?”

我有些吃痛的表情揉了揉手腕,一邊說,“沒事,還是說說去西戎的事吧。”

他眼神立刻變得凌冽,像是一瞬間散發出了光芒一般。光芒又快速暗淡下來,臉上有些猶豫的神色,低下頭去不看我。

我望著他的樣子,心中覺得有些不妙,急忙開口道,“你在猶豫什麼?是不是有什麼為難的地方不能帶我去?”

他淡淡搖搖頭,“我只是擔心此次過去不會安全,會讓你陷入危險。”

我立刻急了,反駁道,“不安全我便更要去了!我和一同去都不能平安。她和紅綃獨自在西戎,豈不是更加危險。”

“可是......”

“你別可是了,我必須去。我要親自接她回來。”我語氣嚴肅的不容拒絕。

我的目光堅定的望著他,他突然搖搖頭笑了笑,“好吧,既然如此你就回去整理一下衣裝,三日後跟我一同去西戎。”

我點點頭,又陷入了沉思中。末了,又和他閒聊了幾句後便告別了她。

離開祁府,此刻坐在回程的馬車,我又陷入了糾結。周令儀失蹤了,想必越晚卿還不知道這件事。

畢竟以往她的那些訊息都是從越太師口中得知的,不僅如此,她們全家的榮華都是仰仗越太師。而如今越太師亡故,她和母親二人的日子恐怕會越來越難過。

想到這裡我心中更加不忍,可若是不告訴她,讓她苦苦的等候對她來說更加殘忍。

這般想著,我掀開車簾對著車伕吩咐了一句去越府。

車伕聞聲,立刻調轉了馬車的方向往越府去。

剛到越府就感覺到一絲陰冷,昔日門庭若市的越府,僅過了一月便如此淒涼。

想來人性也大約就是這樣了,捧高踩低,見對方沒了用處便棄之不顧了,甚至不會多看一眼。

想到這裡我更加心酸,剛走到門口便看見越晚卿的丫鬟小菊從外面走回來。

“表小姐?您是來找小姐的?”她見到我有些欣喜的樣子詢問我。

“嗯,晚晚在家裡嗎?”

“小姐在房間呢,您跟我進來吧。”她面上仍是一副笑意。

我跟著她走進院子,院中的下人顯而易見的少了一半有餘。想來她們沒了經濟來源,日子應該更加辛苦。

“你怎麼從外面回來,是去哪裡了?”我詢問道。

小菊回過頭看看我,開口道,“我去藥鋪給夫人拿藥。”她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藥材包舉起給我看。

“舅母病了?”我面上有些擔心,眉頭皺的更緊。

雖然我並不是越氏夫人的孩子,可按照親屬關係我是應該叫沈璃華一聲舅母的,況且她一向是很溫婉善良,對小輩們也很好。

“夫人是老毛病了,日日需要喝些湯藥。表小姐不用擔心。”

我瞭解的點點頭,我和她一邊說一邊來到越晚卿的臥房。

她的臥房門未關上,透過那扇屏風可以看見她正坐在榻上摸索著些什麼。

我點頭示意小菊可以去忙自已的事情了,隨後便往越晚卿的內臥走過去,走到她身邊時見她正在繡著些帕子。表情嚴肅,又明顯憔悴了許多。

“晚晚”我輕輕喚了一聲,她聽見我的聲音突然一驚,手中的針直接紮在手指上。

痛的叫了一聲,鮮血立刻流了出來染紅了手邊的帕子。

“沒事吧?”我立刻上前去看,托起她的手見上面還有些繭子。

“你做了什麼粗活嗎?”我眼中滿是擔心的望著她,她的手從前最是白嫩潤滑,如今多了新繭,看起來與那張大家閨秀的臉龐格格不入。

她淡淡笑了笑,柔聲道,“只是隨意做了些針線活,沒事的。表姐今日怎麼來了?”

她面上依舊是溫婉的笑容,我看著她的神情心中的話再也說不出了。有些恍惚的看著她那雙手。

她察覺我的神情,又詢問道,“表姐是有什麼事情嗎?”

我輕輕嘆氣,開口道,“我告訴你,你可千萬別激動啊。”

她眉頭突然一皺,有些試探的詢問道,“是不是周將軍......是不是她出了什麼事?”

她口中的話說的斷斷續續,眼色逐漸暗淡。又直直的望著我,希望得到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點點頭,繼續道,“周將軍失蹤了,現在還沒什麼訊息。”

她的手突然有些微顫,我緊緊握著她的手,想要給她一些安慰。

我又寬慰道:“你別擔心,周將軍的武功那麼好,一定不會有事,說不定只是暫時遇到什麼事情耽誤了。”

她輕輕笑了笑,又衝我緩緩點頭,“我相信她,一定會沒事的。”

看著她這般,不知道為何我鼻頭髮酸,眼眶中似乎積了些淚流不出來。

我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抬起頭看向她,繼而開口道,“公主殿下在西戎也失蹤了,現在仍下落不明。”

“公主殿下?她怎麼會?”

“祁風澤說西戎內亂,是棠溪墨造反。公主當晚就下落不明瞭。”

“那陛下呢?陛下可有派人去尋她,若是讓公主獨自在西戎,難免遭遇不測。”她貌似緩解了一些,更多的是擔心公主,將周令儀的事放到了一邊。

我淡淡笑了笑寬慰道,“你放心,陛下已經下令讓祁風澤三日後去西戎找到公主帶回來,而我...w我到時會跟著他一同去。”

她有些認同似的點點頭,“表姐確實應該過去,公主殿下此刻應當是最需要寬慰的。”

她說著說著突然低下了頭,繼續道,“只是我不能同你一起去了。母親病重,我還要在身旁侍奉。”

“舅母的病很嚴重嗎?要不要讓祁風澤.....”

她打斷我的話,繼續道,“不用了,都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巧了許多郎中了,如今都是說要用湯藥去養。”

“好吧,那你在上都一切小心,若是遇到事情就去李府找李歧。”

她笑著點點頭,便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