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在一場有關於討伐的行軍路上見到過一個少年…”

他看上去是個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同時也是個純血的中利尼亞人,不然我們早就把它當成別國的間諜給砍死了。

少年是一個士兵在行軍路上突然踩到的,我們發現他那會兒,他已經陷入到了泥水之中,而且只露出了一張臉。那個踩到他手腕計程車兵發現後就趕忙將他從泥水中用力的拉了上來,所幸的是,他還活著。

看他的言語中得知,他似乎是自己迷路從家中走失了很久,而且看他的樣子,多天內未進食導致他整體的面板都面色發灰,全身上下全是納垢,十分的骯髒,也不知道是什麼一直支撐著他前行...

隨後我們這支屬於首席大騎士的部隊只用了幾分鐘的討論,最終還是決定暫時收留了他,並在我們這支小隊的隊長准許下讓他跟隨我們一起行軍,直到我們的討伐結束之後,會有人將他送回。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以來他就只能跟隨部隊,因為數百里處沒有任何一戶真正的人家能夠讓他暫時借住,而大騎士也因為一直走在最前面並沒與部隊有過多交集,他甚至也沒注意到身後多了一個人,或者說就算是多十個他都不會知道!

而說起那名少年,少年名字叫做埃廉,是個馬車車伕,據說他自己就是在一次去離家有那麼遠的地方紮營的時候,馬在大白天的突然不知什麼原因跑丟了,他順著腳印一直找啊找,然後不知不覺就又迷路了,甚至這迷路的一路上都沒有看到過任何人和生物,然後就突然踩到泥潭摔了進去,最後才見到了我們這支部隊。

但這些收留他計程車兵們可能並不太在乎他的故事,只是讓他跟在後面就行,但不過他在行軍路上的表現,就跟走在最前面的大騎士一樣,跑的飛快,一下就不見了蹤影,然後又會在很前面的必經之路上看到他休息的身影,直到他故意落在隊伍最尾端,他就又開始跑起來,直到超越隊伍的最前端,然後又像前文一樣繼續週而復始。

但是他有時無聊時會在路上撿到一根竹子,將頂端的一些枝條扯下來後把那玩意兒當成劍使,在一些叢林小路或者鄉間小道的旁邊找一些枯枝,使用那把竹劍將它們揮砍下來,但一般挑的都是比較細的,容易一下就斷,他說這樣是為了體驗橫掃千軍的感覺,又或者是當個騎士的感覺。

在一次路上的修整中,他從我們的預備行李中偷穿了鐵靴然後跑到泥地裡去,然後就那麼盯著那些泥水發呆,拿著自己的竹子往裡面使勁戳那些漂浮在水上的蟲子,有的救了,就放在一旁的陸地,有的帶上岸後踩死。

說實在的,我們還挺擔心他會陷到那種泥潭裡。

不過事實證明我們不用擔心他掉進泥潭裡啥的,畢竟他為了不掉進去,已經搞丟了我們兩個鐵靴子了,這些錢還要從我們的錢包里扣!所以在弄丟第三個的時候我們就像拎著那些兔崽子一樣,把他拎起來走,讓他遠離那些行李,或者說把他扔在麻袋裡,等到行軍結束再把他丟出來,至少這樣能讓他安分一點。

哦,對了,有關於當時的討伐…

大騎士似乎是主動接受了遊俠長的一個委託,要求他和我們這支實驗性部隊前往一片原始森林,而那片原始森林有著每個國家都未曾見過的參天大苗,他們甚至會用苗來形容,那種說法,應該是剛出生的樹苗啥的?真不知道它們長的那麼大有什麼作用。

而這裡的本地居民,是薩娜聯盟中比較友好的羊角部落人,因為只有他們願意能好好的跟所有人說話,所以他們一直擁有固定且比較龐大的的領地...

那些羊角部落的人稱呼那種苗為〔藤域〕每一個藤域,都住著一種名為德魯伊的族群,德魯伊那種生物他們看上去像人但長著鹿角,有著和我們一樣的正常的思維還有思考能力,他們以數十人在一起群居為生存手段,在一起吸收世界的精華讓他們不用睡眠,同時也擁有一種極為特殊的技能,就是能無條件無限制的變成各種各樣的動物。

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那會兒很多羊角部落的人離開了那片原始森林,甚至在一些薩滿人的帶領下直接跑到了中利尼亞,說著什麼有關偽裝惡魔的事...

他們是這麼說的

“一個來自地獄的偽裝惡魔,它摧毀了數個藤域,並殘忍的殺害了那幾個地區的所有德魯伊,並將他們的鹿角融合,變成地獄鹿角,並在一整套完整的傳輸鏈中運回地獄,到時候地獄的傳送門會敞開,一個能夠毀滅世界的惡魔將會從中爬出!”

直到最後,他們說那個偽裝惡魔偽裝成了一個邪惡的德魯伊,並在一些動物的見證下,慢慢的融合,慢慢的腐化,當場化身為德魯伊傳說中的“溫迪戈”

但是那會兒正值十五紀年後期,世界格局還比較和平,所以幾乎沒有什麼戰事,我們這支部隊也只是一次軍事上的友好協助,所以就進入了他們的領地去幫忙。

而且據說這個恐怖的傳說被升級為件事,鬧到了法術協會,大法師兆歐聽到後也表示震驚,鬧著鬧著就鬧到遊俠長那邊去了,然後又給委託到大騎士那邊去了,這麼搞來搞去有什麼辦法呢?終究是由一隊人去收拾這一堆爛攤子。

沒人會作為,人們都認為這是一件小事,甚至說起遊俠長峰奧,他都沒有派遣任何一名遊俠前去調查,他甚至在那封信中指名道姓直接讓大騎士去做,說這是個委託,然後大騎士真的去做了?!我們就真的成為那個收拾爛攤子的人了!

每個人都知道遊俠長成天什麼事都不作為,他沒有去管理國家之間的任何的大事或者小事,他反而是管什麼維拉斯特那邊的事,每天都和那些遊俠以間諜的形式潛入那個冰天雪地的鬼地方,所幸他們今天都沒有一個人被發現,但說到現在都沒人知道他一天到底在想什麼。

說回討伐的路上,大騎士被調過去的時候看樣子是十分情願,而且每次行動看他的樣子都十分留心留意的,看起來他一直都在找什麼東西,畢竟不說眼神,他每一次前往一個地方都好像要刨地三尺一般,似乎是在走路,又或者是在找人,也許說是找屍體?反正這也許都是無法確定的一些謠言罷了…

但剛開始討伐的時候,或者說直到現在他都一直走在最前端,身後的戰士們甚至只能看到他那紅色的披風,然後眨眼間似乎又衝出百米遠的距離,而且我們這支隊伍基本不用做什麼,我們不需要戰鬥,因為我們只要跟隨那些沿途被大騎士斬殺的哥布林,蜘蛛,墮天使的屍體啥的,我們就能知道大騎士現在在往哪邊走,現在我們所做的大概也就是名義上的跟隨。雖然我們早已在不間斷的翻山越嶺中已經十分的精疲力盡,但確實比起一些部隊來說,我們這種處境算的是十分安全,路上完全沒有任何意外,畢竟那些意外還未出現就都被大騎士解決了。

但有一次意外,我們竟然跟上了大騎士的節奏,我們甚至看到他在那發呆?所有人都在大騎士的身後面看著,因為大騎士的樣子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一個祭壇!祭壇的中央擺放著大量德魯伊以及那些羊角部落人的頭顱,真的算是十分的血腥恐怖。

而緊接著,在一大群邪教徒的瘋狂吟唱下,那恐怖的人頭祭壇當中忽然召喚出了一個魔王!一個十分巨大,血液由岩漿構成,表皮則用灰巖覆蓋,一位舉著一把龐大熔岩戰錘的熔岩魔王!

在這個魔王剛誕生,它就控制著他手底下的邪教徒,在這片原始森林中無惡不作。

而周圍全是魔王召喚的一些用岩石和地底岩漿構成的熔岩怪,不過幸好這只是剛開始,而且對於魔王這種領主級別的怪物,所有國家都對於與它們的作戰經驗都是有的,畢竟所有人剛剛降臨的時候,這些魔王就帶著他的信徒們經常無規則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各種地方,甚至是包括我們這一支部隊,也有著與魔王戰鬥過的老兵。

一天的血戰下,在部分德魯伊還有森林狼蛛,羊角部落人的幫助下我們成功打敗了魔王還有它的軍隊,而大騎士和魔王的單挑可以說是最為精彩和刺激!讓我們幾乎沒有損失任何幾個人,沒有死亡!而且一道綠色的光出現後,那個熔岩魔王被大騎士成功的踢回了自己的老家!

說到底,還是得有一股僥倖心理,畢竟這只是剛開始形成的魔王,如果我們沒有這麼早的發現它,估計後期我們要剿滅它手底下的教徒,以及討伐它本體將會變得異常的困難。

不過,在這一戰後,埃廉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因為埃廉與魔王對視,直接導致了他的精神陷入了瘋狂,隨後他脫離了部隊隻身一人跑進了深山老林。在這種精神十分低迷的情況下,他的視角中一直出現著十分恐怖的幻覺,這也許將一直的持續到時間的盡頭...】

不知時間,不知地點...

埃廉只感到一隻手似乎扼住了他的喉嚨,但是被他掙脫開來,在他的視角下,只能看到一雙手,他也看不出顏色來,只看到一雙浮空的手。

在他剛剛逃離那個雙手後,他在半路看到了一根竹子,就像一把石中劍一樣,屹立在那裡。他走上前強行掰斷了一根竹子,但似乎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掉了下去,他沒有在意,只是將竹子的前端你那個掉下來的東西削尖,製作成了一把竹刃,然後他折返了回去,他仍然能在幻覺中看到那隻浮空的雙手,他瞄準,舉起竹刃,將那兩隻手給砍了下來,亦或者說那兩隻手就那麼掉在了地上?

過程...?

算了,沒有...

不知何時,他的眼前能看到一隻熊,天馬,他還記得自己叫做埃廉,但是它們都從他旁邊走過。走啊走啊,他看到了一個城堡?裡面有一個公主,一個王子,還有兩條狗,他們全都倒在地上,全都擺放在一起,從上往下看,就像一個爰心的圖案,讓他跳進去,裡面的感覺,或者是外面看著,它就像一個水池!

他跳了進去,並且摸到了水池旁邊的一個物體,他的雙手都能抓到,就像一個櫃子一樣,他躲在櫃子裡,然後將櫃門合上,躲在了水池裡,他甚至能在水池中站起來,在水池裡呼吸,控制著水池走來走去,看著城堡的外面,一個長著鹿角的人,溫柔的向他招了招手,並讓他一起加入,一起生存,一起狩獵。

埃廉一直跟隨著“溫迪戈”也一直在參與這一場他並不知情的邪惡狩獵儀式...

他的眼睛也逐漸有些問題,視角逐漸變得有點模糊,但是他的身體一直在行動,或者說在水中游動?還是說是另外一種奇妙的感覺?

跟隨著“溫迪戈”他們狩獵的一路上都有著各種各樣水池,上面漂浮著無數的蟲子,埃廉不想弄髒雙手,只能用竹子來殺死他,不知何時,竹子感覺就像手一樣擁有了感覺,之前那個掉下來的東西也逐漸越來越冷,埃廉並不知道它一直掛在身上。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少天,當他再次能夠正式睜開眼睛看到“溫迪戈”他被一個紅披風所殺,紅披風也看著他...

他也看著紅披風...

但他也逐漸變成了黑披風...

一直都有議論聲,一直有爭議聲,然而這一次反而是被溫柔的對待,埃廉靜靜的閉上了雙眼,沒有平靜,也沒有混亂,他只是表面上睡著了,死了...

【陷入瘋狂的埃廉一路上把各種各樣的生物當成了“水池”並刨開了他們的胸膛,抽出了他們的骨架,然後自己進入其中。他緩緩的失去痛覺,也失去了意識,並且溫迪戈也在這時出現並讓他一直跟隨,狩獵著那些無辜的人們和動物,在後來,隨著殺死的生物越來越多,他沒有拋下那些屍體,而是將它們繼續融合進了自己的身體,它的身體不知何時成為了一種媒介,直到最後,他已然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怪物】

士兵們走上前,幾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個怪物的屍體,他那層層的血肉之中,有著一張潔白無瑕的少年面龐...在多年後的今天,他們仍然能拿這個當成一種故事來說,而這個怪物的名字叫做憎惡。

“我們從來都沒見過那個生物,一個突然出現的生物,我們管他叫憎惡,你知道他身上有多少動物的面板嗎?甚至還有一些人的面板組織,看樣子,腦子都是露出來的,法術協會也說過,他至少被三個東西附身或者是控制過,我們甚至在裡面發現了埃廉那個孩子的一部分,他的左手插著一把竹子,太噁心了我已經不想去想了,我們幾乎是把他們分開安葬的...”

“那個溫迪戈也被無畏者幹掉了,但他卻不是那個邪惡的德魯伊,或者說是那個偽裝惡魔,這也是個謎啊,有人跟我說過埃廉可能就是潛在的偽裝惡魔,但他真的就是個少年啊!這一點真的無法撼動!他真的只是一個人!”

“好吧,那個叫埃廉的少年被我們安葬在了行軍結尾的路上,我們給了他家裡人一大筆撫慰金,也許是我們良心過不去,因為我們本來能帶他回去...實在太可惜了...”

在行軍的真正結尾處...

“我殺了一個孩子...”

大騎士蹲坐在那個埃廉的墓前,他仍然沒忘記拋開那層層的血肉,那裡面的,是一個全身上下血肉模糊不清的少年,但他那潔白的臉龐,卻依然完整...

在一旁聽著稻枝傾訴的遊俠長則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說了一句話,意味深長的話,但當大騎士望過去的時候,遊俠長此刻卻跟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黑色的人影重疊在了一起,也許是幻覺,也許不是,但就聽他們一起說出了

〔這就是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