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斬斷

第十紀年年初第一天的凌晨，在初溯之國所有邊境海洋的表面突然被一股黑色液體所覆蓋，並同時在海浪的帶動下，那些液體被拍上了岸邊，而那些黑暗液體在頃刻間如一道“門”一樣，從門中湧現出了無數的亡靈怪物。

那群怪物圍住了這個國家，從邊境與港口處開始攻擊，隨後直挺挺的從四面八方殺進了各處的邊境城堡或者是要塞，並屠戮了中途的所有村莊人民，直到那些怪物大軍被一群驍勇善戰的戰士們攔截在了唯二能夠通往內境的長城要塞。

戰場上的混沌與亡靈生物試圖直接爬過保護內境的城牆，但是它們剛剛爬到城牆上就被一位守護於此的鐮刀將軍與他的將士們給抵擋在此處。面對無數爬上城牆的混沌生物，將軍揮舞著鐮刀將它們的手掌給砍斷，並一拳把它們打向城牆，跟隨著那位將軍一起的，是一群跟他一樣保家衛國的戰士們，他們在要塞上與怪物們展開了十分激烈的廝殺。

那名將軍一邊戰鬥一邊激昂的發出怒吼，他用鐮刀朝著一隻亡靈骷髏揮去，骷髏被鐮刀擊中後在散架之前，被將軍一拳打中直接轟下了要塞。

但在戰鬥進入到白熱化的時候，鐮刀將軍的身體卻在此刻這關鍵的時候突然無法行動，不知何種原因，他的四肢已經徹底失去了力量，包括自己的眼睛也無法進行任何移動。而在士兵們的視角中，他們則是看著將軍背後連線著一個黑色的長觸手，它一路延伸到突然出現在城牆上黑暗元素右手處...

那位鐮刀將軍最終被觸手融解為一股黑色的液體並隨之進入了黑暗元素的體內。

然後黑暗元素當著城牆要塞士兵的面，將它身體中的黑色液體緩緩的延伸至要塞底部的地基。幾乎是瞬間，地底的黑色的液體突然暴起並將整個要塞給捲入其中，邊境要塞也在這種情況下瞬間從高大的城牆變成了一塊黑色的“水池”而黑暗元素在此刻張開雙臂連線著城牆缺口的兩端，將串聯的所有城牆都化為了一灘黑色的烏有。在要塞上，沒一個人倖免於此...

黑暗元素看向了遠處，那邊此時正有著十幾支軍隊向著這裡發動衝鋒，它再次化為一灘液體鑽入地下擴充套件自己的身軀直到覆蓋地下整整數千米的平面。而在這個數字內，上方則剛好有著七支完整的軍團。

它從地下發動突襲，黑色的液體從草地中緩緩升起，如利劍一樣刺穿上方的每一個人，再如海嘯一樣將一切給吞噬。黑暗元素就像絞肉機一樣絞碎並徹底毀滅了那七支軍團，地形也受到了黑色的汙染，人和物甚至無一倖免，可怖的它甚至將那七支軍團的一切全都化為了自己的一體。

它左顧右盼，自己在臉中央空洞的純白的眼睛似乎在渴望著什麼。

海邊的黑門仍然在製造著黑暗元素的亡靈大軍。死靈法師正用著生命的能力復活著那些死相各異屍體讓它們變成亡靈化為己用，惡魔們張牙舞爪的飛舞在空中，抓住那些士兵的雙臂帶入高空隨後將那些不斷髮出悲鳴計程車兵投入了那些喪屍群中，拿著大劍的墮天使們則在他們認為的最神聖之處瘋狂的低語著一些凡人無法理解的語言...

“他…明明…來了，在...哪裡？”

一個位身披披風，手持雙刀的戰士，故意將自己呈現在黑暗元素的眼前，並毫無畏懼的向著黑暗元素一步步走了過去，他大聲對著黑暗元素說道“你是在找那位十年前將你打敗的那位戰士，還是十年後的那位能將你繼續打敗的老戰士？”

當年的戰士變成了國王，十年前的恩怨可能在無數個十年後都無法斬斷，但當面對之時，每個十年中的一切回想起來都是如此的美妙。

黑暗元素突然暴起，全身上下的液體如沸騰一樣翻滾，再次化為一灘液體鑽入地下，十分迅速的衝到戰士的跟前。

“就是…你！十年…前！一次…僥倖…而已！！！”

“是時候了！”

亞楠說著伊柯爾斯便快速傳送到了戰場，此時黑暗元素已經從地下升起，在撲向亞楠的前一刻，伊柯爾斯使用巫術讓黑暗元素固定在半空中無法行動，就連黑暗元素短時間內脫離的一粒元素粒也被固定在此。

“你...是...伊柯爾...斯？”

黑暗元素雖無法行動，但透過強行分離自己身軀中的一“滴”，那一滴獨自生長併吞噬周圍的法術粒子，黑暗元素很快掙脫了出來但回過神剛想應戰，伊柯爾斯已經消失不見，亞楠沒有多說什麼他擺起了架勢。

“十年...前那樣，還…是說你們…好像又有什麼…計謀”

亞楠緊緊握住雙刀，幾個踏步加上一道閃現法術，他以極快的方式對著黑暗元素砍去將它的胸口被劃出了兩道大大的交叉，隨後便快速朝著來時的路跑去。

“別跑！給我過來去死！！！”

黑暗元素難得的完整的說出了一句話，它再次鑽入地下，以極快的速度前進並操控著自己的手臂伸長進行攻擊。亞楠則左閃右閃躲開了一次又一次的攻擊，就算攻擊到了一次，也只是觸碰到了亞楠的靴子，在液體侵蝕的前一秒被亞楠發現丟了靴子。

“如果我…是完…全體…那麼…你…跟我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是時候了！”

亞楠朝著某處大喊道，同時黑暗元素也在他的身後從地面露出了上半身，它抓著左手向後一仰，將自己的手臂快速伸長看似要直接抓住亞楠。而伊柯爾斯則瞬移到了亞楠身後，她揮動著魔杖釋放卷軸，一種特殊的空氣魔法將黑暗元素左肩擊碎，剛剛伸長的手臂也斷接掉在了地上融入了地下不知去向。

“現在…少了1％…沒了...甚至它...們還有...自我意識...它們拋棄了我...”

黑暗元素直勾勾的盯著伊柯爾斯。

“伊柯…爾斯！亞楠！…我要…殺了你們！”

隨即它便被伊柯爾斯一發魔法攻擊擊穿了頭部的右上角，接著又是它的腹部，胸膛，左臂，黑暗元素全身已經支離破碎。但一個明明可以自我為任意狀態的生物，它為什麼要一直維持著人的狀態？

在亞楠和伊柯爾斯將黑暗元素的注意力調離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國家的主力軍已經進行快速的殲滅戰將黑暗元素的那些軍團進行肅清。

而在戰鬥似乎終於能喘一口氣的時候，黑暗元素剛才分裂出去的液體突然全部湧現在的亞楠和伊柯爾斯的腳下。

亞楠迅速撲倒了伊柯爾斯

他們剛剛所站著的地方，由黑暗元素構成的純黑圓柱直衝雲霄，一眼都望不到頭。直插雲霄的圓柱突然從底部開始分解旋轉，一路從下往上慢慢消失，直至那個元素柱徹底捲入天空消失不見，而緊接而來的是一個黑色的烏雲，或是打個比方“一個刷在了天上的黑色油漆”

二人剛起身，殘破的黑暗元素便再一次鑽入了地面，在亞楠和伊柯爾斯愣神之際， 黑暗元素迅速將自己分為數個個體不停的交錯，穿梭在地面之中，並汙染地面，它們像鯊魚一樣遊蕩在兩人附近，而地面馬上就會徹底的變成它們的“海域”。而伊柯爾斯早在十年前就見識過了這個恐怖的招數。

她喚出一個紫色的魔法圓球，並將法杖插入圓球正中間，將他們二人包裹在半空，並且同時發動一道傳送門，隨即門中伸出一隻巨大的暗紫色魔手抓住了魔法圓球。

而十年前那時候的亞楠，他帶著一群親衛軍跟隨著自己一起對抗著黑暗元素，但直到最後那一群親衛軍都死的毫無價值，除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測出了黑暗元素的所有進攻的方式...

剛剛在天上的那道黑色烏雲突然下落像一塊巨布一樣包裹著他們所在的魔法圓球，黑暗元素緊緊的包裹，在外面看來那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圓球，雖說他們兩人並無大礙，但是視野也受到了限制。

魔手撕開了那道包裹，但黑暗元素卻察覺到了一點，它分裂出一小部分衝入了魔手所在的傳送門，沒過一會兒魔手被黑暗元素腐蝕殆盡，傳送門連著魔手也消失不見，魔球因為沒有了支撐重重的掉落在地上。墜地的同時覆蓋著魔法球的黑暗元素甚至一路故意的避開了魔球的著地點。

魔球碎裂，伊柯爾斯也跌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受了點輕傷的亞楠趕在那一大片覆蓋在地上的黑暗元素反應之前，抱起短暫昏迷伊柯爾斯撿起法杖就朝著一個地方瘋狂跑去。

黑暗元素的一個元素粒反應了過來並融合周遭元素粒，驅動著全身，黑暗元素再次組合成人朝著他們二人發動了襲擊。

它的全身像一把疾馳的利箭，像一個黑色的風暴奮不顧身的向著二人攻擊了過去，它甩出了自己的一半，不像之前，這一次攻擊直接粘在了亞楠的脖子上。一瞬間亞楠就癱倒在地，它的身體在一瞬間被黑眼元素腐蝕殆盡，他的身體外表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礙，但實際內部已經只空剩一副骨架...

一股暗紫色的能量突然從伊柯爾斯的面具中湧現而出，瞬間喚醒了伊柯爾斯，同時她也被動的在空中召喚出了的四個巨大的傳送門，漸漸的，四個門合四為一，一道巨大的門隨後緩緩的從內開啟。而從那扇合門之中，緩緩的伸出了一個能夠完全覆蓋掉整個地平線的巨爪。

但巨爪剛出現，它那與大門交融的手臂處就在一點一點的變黑，甚至在慢慢的延伸，而黑暗元素，也突然從那扇大門之中奔湧而出。它是隨著之前那道門進去的...

黑暗元素沒用幾秒，巨爪就已被腐蝕大半，而那道魔爪之門也被徹底的撕碎。

但在那龐大的魔爪將要被吞噬的最後一刻，魔爪一把抓起黑暗元素，強行擠壓著它那為人的身軀，直到讓所有聚集在魔爪身上的分裂因為本體的劇烈反應而回歸完整。魔爪使迅速縮小衝入了黑暗元素的胸口引發了一次聚爆，聚爆中也分裂出無數的小魔爪壓制住那使黑暗元素行動的微小的元素粒，現在的黑暗元素也已經徹底無法行動。

“亞楠！”甦醒的伊柯爾斯瘋癲似的叫著他的名字，同時使用一種禁錮靈魂的法術將亞楠馬上離開肉體了靈魂重新禁錮在其中。

“你等著，馬上就好…”

伊柯爾斯使用空氣魔法，從黑暗元素的體內中拉出一具骨架，隨即黑暗元素只變成了一攤暫時維持成人型的液體。

“這次我將永絕後患！”

伊柯爾斯堅定的說著，然後使用巫術消耗了自己身體中所有的血液，她憑藉著巫術強行支撐著自己的意識，形成了一套獨特的魔法甚至能說真正的巫術。她將黑暗元素變為王冠，一個純黑色的王冠封印了黑暗元素的所有，在最後存在於世上的黑暗元素只留下了一句話

“我...會自…由的...幹掉...僅剩下...的你...”

黑暗元素便被徹底的融入了王冠內。在另一邊的大戰場上，所有因為元素製造的混沌戰士一同幻化為黑暗元素的一顆微小的元素粒，被強制性吸入了王冠內。其他被黑暗元素召喚過來的戰士們也都因大勢已去而迅速逃離了戰場。

做完這一切，王后顫抖的倒向了國王，隨後她低語著念著一串咒語...

亞楠和伊柯爾斯...他們在很小的時候便見過面，當年她比較喜歡看一些魔幻和奇幻的書，在收集到了足夠的靈感之後使開始製作一些簡易的卷軸。她是第一名巫師，同時在她剛出生那一年也被奉獻為了神，但後面先天性和後天會法術的孩子越來越多，她也漸漸的變得平凡，但她還是在年紀輕輕的時候憑藉著自己絕對的實力成為了大巫師，並陪伴在當年的王儲亞楠身邊。而當年的亞楠也因為是少數的同齡人而時常對他敞開心扉，他也沒有因為巫術而恐懼她，也沒有因為那時候他她是“神”而去神化她，亞楠和伊柯爾斯他們第一次見面雖然沒有什麼故事，但是在後面他們還是漸漸喜歡上了彼此，但其實是有人故意摻和，但更多的還是真愛，以及多年的陪伴。

“國家還需要你...”

伊柯爾斯使用巫術將自己的器官當著自己的眼前懸浮在空中，在一些調整後，器官完全適配，面具中僅剩的魔力也會召喚出魔手保證亞楠的復活。她用自己的一切，包括自己真正的心，復活了亞楠...

不知道過了多久...

亞楠重獲了新生睜開了眼睛，而伊柯爾斯也倒在了他的面前。這一切，同時也預示著第一位大巫師的死亡，以及黑暗元素的戰爭結束...

黑暗元素的戰爭結束後，人們開始重建家園的工作，而王后則被安葬在了城堡的後花園，她的法杖永遠的插在地的墓碑上。

而在很多年後，幾乎所有人都可憐亞楠估計已經得了相思病，他不間斷的自言自語以及時不時被噩夢驚醒，甚至需要專人來監視他的一切狀況...

“它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都知道，戰爭結束了...”

亞楠蹲坐在伊柯爾斯的墓前自言自語

“孩子們還在呢，大兒子？柯亞啊，他過的很好，我相信他一定能成為國王的，一個好國王。柯斯特也已經成長了，他並沒有選擇跟柯亞一起競爭過國王，他可能最喜愛只有自己的愛好，我會放開的，我尊重他的選擇...伊蘭！她已經能夠自學鑽研各種巫術魔法，她就像你小時候一樣愛製作卷軸，甚至創造過卷軸！她的兩個哥哥也會在我不在的時候照顧她！天吶，我在說什麼話？我怎麼可能會不在呢？我一直都會在他們身邊，天吶，我太想你了...”

亞楠站在伊柯爾斯的墓碑前一直喋喋不休的說著，並時不時用手去觸控法杖上的水晶，雖然紫色的水晶也已經失去了光澤，但還是能勾起他對她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