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靳是一點都沒給機會讓魏遠幾個人喘息,天剛一亮就帶著人大張旗鼓登門了。“考慮好了嗎?”

魏遠這一晚上都在跟小隊的人開會,而鄭所昨天聽聞這個變故也來了。只不過他的級別也拿白靳沒有辦法,就這麼在教堂中和幾人待了一夜。

魏遠此刻看著白靳那張幸災樂禍的臉:“考慮好了。我們會跟你出這一次任務。”

白靳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呵,出任務還有一線生機,不出可就是死路一條了。“那就走吧。”

魏遠卻看著他,“我有個條件。”

白靳看著魏遠,似乎覺得有意思:“魏博士是沒看清楚局勢嗎?”還條件?

魏遠盯著白靳,這個白靳十分自負,一直都認為事情全部在他掌握之中。“我們可以跟著你出任務,但是,任務推進順不順利、任務過程中會發生什麼,我們不能保證。”

這弦外之音,這個白毛聽不聽得懂。不是想見識他們小隊實力嗎,進了副本究竟是全程划水還是真的做任務,這個白靳可管不著。

一個不誠心跟著他的隊伍,能給他助力嗎?

白靳臉色沉了沉,果然是聽懂了。

這個白靳既然選擇帶隊深入地下,冒這麼大的風險,明顯這次的任務,對他自己而言是很重要的。

他冷笑了一下:“不知魏博士還想提什麼條件?”才肯在任務中真正的出力。

魏遠也不藏著:“條件就是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合作,你需要寫一封報告遞上去,任務之後你自請調離基地,並且永不回來。”

白靳這麼個陰險的人以後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用這種齷齪技倆逼他們小隊,那還沒完沒了了。魏遠當然要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白靳:“……”他真沒想到魏遠提出的居然是這種條件。

張政和趙穎在魏遠身後,冷眼看著這一切。

這個白毛最好別答應,這樣他們也不用去了。

“我承諾我的隊伍會在這次任務中全力配合你,”魏遠說道,“對你來說,完成這次任務,比留在基地這種無關緊要的事應該重要得多。”

魏遠知道,高層能跟白靳這樣的罪犯最終達成交換,說明除了自由之外白靳需要付出的要多得多。

這其中,任務的失敗意味著白靳沒有價值。這樣一個自負、狠毒的罪犯,怎麼能容許自己沒價值。他非要拖魏遠小隊下水,無非就想共沉淪。

白靳咬著後槽牙露出一笑:“好,我答應。”

對這次任務來說,一切都可以往後排。白靳當著魏遠的面仔細寫了一份書面報告,並且在底下寫了一串數字號碼,那是白靳跟上級的通訊碼,理論上等同於私人電話號碼。

魏遠接過白靳的報告,直接交給了一旁的鄭所。

由鄭所負責聯絡和驗證這份報告,最合適不過了。而白靳盯著魏遠意味深長道:“魏博士有什麼想帶或準備的東西,最好現在就拿好。”

這句話的意指性十分明顯。

想到魏遠的房間中什麼都沒有搜出來,那麼那個指標,最有可能的,是在魏遠的身上。

魏遠卻道:“我們沒有什麼要帶的,至於裝備和物資,想必你們已經都備好了。”

他的小隊歷來只帶個人。

白靳臉上陰晴莫測,“我們二十分鐘後出發。”

鄭所想說兩句安慰的話,卻又知道太蒼白太無力了,他不能陪著魏遠他們出任務,所說的話也都是徒勞的。“放心吧,我會24小時看著小高的。”

魏遠他們一走,最擔心的就是還在昏迷中的高文武,現在基地只有鄭所能保證高文武的安全。

隨後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看向了,姜善。

姜善面龐是全然隔絕外物的空白和空洞,對外界任何行為言語都沒有反饋,“姜善這個樣子,其實跟我們去反而是更好的。”

鄭所不可能同時看顧高文武和姜善,因為姜善跟高文武還不同,她那天晚上曾獨自去往大坑。

她還會做出什麼來,沒有人能知道。

現在的姜善看起來是個能走能動的軀殼,把這樣的她單獨留在基地反而是極其危險的。

所以經過昨天晚上的探討,趙穎和張政也只能默許了帶上姜善的做法。最起碼,去了地下他們幾個是在一起的。不管是誰都還可以照料一下姜善。

到了出發的時候終於明白,白靳所說的缺了高文武一個人無所謂,他帶的人足以能彌補這個缺失是什麼意思。除了之前跟著白靳的兩個持槍守衛,另有五個人都是身材四肢極其壯碩的青年,胳膊上的肌肉都比趙穎的大腿還粗。

乖乖,還以為這幾個是吃了激素的金剛狼呢。

“這幾位都是僱傭兵出身。”等同於五個高文武。

另有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看臉有點眼熟,似乎是之前在衛生所見過的某位醫生。

僱傭兵,醫療,槍支,這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白靳帶的這隊伍從精良程度秒了魏遠那支野生隊不知道多少條街。

張政有點不爽,“不是說只選十個人嗎?”這數來數去加上白毛都十二個了,裡面的座位看著都擠。

白靳看著幾人,目光落到魏遠身上:“不好意思,魏博士的身體條件實在不能算個戰力,所以人數上只能這麼安排。”

竟然還如此惡毒地羞辱了一下魏遠。

張政差點就要罵了,被趙穎暗中拉住,算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個人的面目,就當他放屁好了。

看不上魏遠,卻還把魏遠拉著,就差在臉上寫著“就想借機害死你”幾個字了。

對白靳來說,這次本就是一石二鳥,他早就想試探魏遠這個小隊的深淺,退一萬步就算什麼都沒試出來魏遠幾個人死在地下他也沒有損失。另外就是……那個指標沒有藏在魏遠房裡面,以魏遠這個人的城府,想從他身上拿到東西,還是得反其道,直接正面去接近他。

張政和趙穎被僱傭兵擠得臉都貼到了車窗上,趙穎緊緊護著姜善,魏遠也不好過,他的輪椅直接被一個人的腳踩著,槍口則幾乎頂在了他腦門上。

張政在心裡咒罵了白靳祖宗一百八十代之後,車終於到了地方。

車廂一開,空氣瞬間湧入。

他們的面前是超過十米深的垂直洞穴,宛如直通地獄的撒旦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