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回頭了嗎?”

“沒有啊。”

其他人:“……”

這個張政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他剛才抽風了一樣回了好幾次頭,這會說沒回頭?

可張政的表情看起來,是真的無辜。

“趙穎,你剛才回頭了嗎?”魏遠突然又問。

誒?趙穎猝不及防被點名,尷尬了一下,但聽她小聲說道:“沒、沒啊。”

四周所有人再次陷入死寂。

張政吃驚地看著趙穎。

趙穎也吃驚地看著張政。

彼此都覺得對方怎麼能說這麼奇怪的話。

他們都親眼看到過對方轉頭了。

“魏博士,你這兩個隊員是在演雙簧嗎?”演上相聲了。白靳冷笑。

可魏遠瞭解自己的人,趙穎跟張政的表情都是真實的表露,“我們的背後有什麼東西。”魏遠一字字說道。

這背後的“東西”讓趙穎和張政出現了異常。

“我們背後有東西?!”張政頓時又一驚,立刻又想轉頭去看。

魏遠厲聲:“說了別回頭!”

張政又被硬生生地制止了,他的脖子有點尷尬地卡在半邊。然後才慢慢扭回來。

魏遠重新看著白靳,“你認為我們走了多遠?”

白靳冷著臉,在他的印象中,或許比五六分鐘長一點,但也長不了太多。

魏遠仍然保持著直視前方的動作,他從始至終都沒往後看:“可是根據張政剛才描述的、恐怕遠遠不止。”

張政說幽暗見不到底的隧道,他們從洞口下來,是較為開闊的地方,再怎麼走也沒有走到如此狹窄幽暗的地方。

張政還在那邊傻傻地問:“我剛才的描述?我描述什麼了?”

“你沒覺得我們周圍的路,似乎也變窄了嗎?”魏遠接著說道。

白靳奚落的神色終於頓了頓,因為他目光隨即瞥了一眼旁邊,四周都是人工挖掘出來的通道,不管是洞壁還是地面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似乎隱隱是有變窄,但不明顯。只是隱隱,更像是心理的錯位。

“你過去後面看一下。”白靳吩咐身邊一個僱傭兵。

僱傭兵立刻朝著魏遠幾人過去,同時抬起了高倍探照燈,強大的光束照向了後方。

魏遠三人都被晃的睜不開眼,下意識抬起了手遮擋,那一瞬間從指縫中似乎看到有什麼黑色絲線遊過。

太快了,他們都來不及捕捉到就已經消失了。

等到把遮擋的手放下來,面前只有迎面走來的那個僱傭兵,他盯著魏遠幾人攔住的路:“讓開。”

僱傭兵的態度隨了白靳,對魏遠他們很不客氣。

“在事情沒有明朗之前,我勸你別這麼做。”魏遠道。

張政和趙穎這麼反常,顯然謹慎為好,那句老話怎麼說來著,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僱傭兵卻舉著探照燈,直接推開了張政,朝後面走了過去。

“看一下我們現在距離洞口多遠。”白靳聲音傳來。

他們都認為此刻離洞口肯定不遠,只是需要具體測量一下,就聽那僱傭兵腳步走遠的聲音。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後面腳步聲聽不見了,連所有動靜都沒了。

白靳皺起眉,拿起自己的總控對講機:“喂,周虎,到哪了?回話。”

沒有人回話,甚至隧道里也沒有聲音。

“周虎,回報進度。”

“周虎!”

白靳臉上開始不好看,他盯著對講機上的訊號燈:“周虎!”

此時換張政譏諷道:“喊那麼大聲幹什麼,訊號又不是斷了,但凡不是聾子肯定都聽到了。”

喊再大聲也沒有用。

不聽魏遠的警告,現在平白失去了一個隊員。

白靳手裡的對講機捏到手指變形,他看向其他僱傭兵,下意識想叫其他人再去看。可他突然看到魏遠的目光。

“身後有東西。”魏遠又說了一次。

那個叫周虎的僱傭兵,應該凶多吉少。

“身後有什麼?”白靳不自禁咬牙,“我們本就是從那條路來的。”

路上如果有東西,他們本就該知道。雖然現在看起來來的路都被一片漆黑覆蓋。

“為什麼你們都不記得自己回過頭?”魏遠沒有回答白靳,而是又問道趙穎跟張政。

兩人一提到這個問題還是極度不自信,但再怎麼也聽出端倪來了,這次趙穎下決心問張政道:“張政,我剛才回頭了?”

張政:“是。”

然後趙穎盯著張政,終於張政也結結巴巴道:“你是想說,我也回頭了?”

趙穎緩緩點點頭。

我勒個去,張政心裡道。他為什麼不記得他回過頭?他明明堅決執行魏遠說的不要回頭。

話說回來,魏遠為什麼突然說不要回頭來著?

張政居然有點想不起來了。

“你還覺得他們在演雙簧嗎?”魏遠沉下了臉。

張政和趙穎明顯是一副被奪舍了的樣子。甚至幾秒之內不記得自己的動作。回頭。

白靳現在就算沒有全信魏遠的,也不敢再隨意派人去探路了,他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眼珠轉動:“你是想說身後現在有我們看不見的某種‘東西’?那它是跟著我們進來的?”

魏遠沉聲說道:“我沒猜錯的話,我們不是剛下洞,或許早就下來很久了!”

只是他們所以人,不約而同地,都不記得了。

剛才那個僱傭兵走路的腳步聲,在這種封閉通道中很容易判斷回聲,如果不遠處是開闊的洞口,空間理應越來越大,走路的隧道回聲也會變,可那個僱傭兵最後的腳步聲,卻像是往更深、更遠的地方去了。

這點魏遠沒有明說出來。

趙穎忽然覺得自己的肩膀一沉,有顆腦袋靠在了她的肩窩裡,她一驚之下才看到姜善那顆圓滾滾的頭:“阿善?你,你怎麼了?”

沒想到姜善真的回答她了,很簡短的兩個字:“頭疼。”

趙穎怔了一下,也不知是驚喜還是驚嚇,頭疼?姜善頭疼?

猶記得每次姜善頭疼都是在發生了很嚴重的事件。魏遠跟張政也都看向異常的姜善,這還是下洞以來姜善第一次開口說話。

白靳都快忘了這個人形木偶。

只見姜善的表情還是空白呆滯,只是她嘴裡又說了一遍:“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