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裡有私人槍支的人並不多,魏遠算是一個,所有武器跟槍比起來什麼都不是。

他這槍裡現在可是有實彈的,因為張政和趙穎一槍都沒開。

姜善看了一眼銀髮男人,從開始她就沒信過這個人,這個人的眼神跟那個在海洋館遇到的鷹隼軍刀一樣。

都是瘋子。

姜善徑直朝門口走了出去,也不關心一下魏遠獨自面對銀髮男一個人怎麼安全退出來。

姜善出了門呼吸到新鮮空氣大腦才安靜下來,銀髮男到底是什麼人?

“魏博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銀髮男人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你以為今天制止了我,就可以一勞永逸嗎,只要那女孩還在這裡,就會有更多的人找上來。”

說到底姜善才是“原罪”。

魏遠說道:“那就不是你該操心的了。”

銀髮男人笑容轉冷。

魏遠開始搖動輪椅,慢慢向後退,銀髮男人盯著面前紋絲不動的槍口,他能看得出來,魏遠的眼神是真的會殺人的眼神。

沒有僥倖,只要銀髮男人敢動,魏遠就一定會開槍。

一直到魏遠退出門外,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裡,銀髮男人才彷彿咬碎了後槽牙。

“魏遠……”他也聽過這個名字。

——

一進教堂張政就開始罵:“那個白毛什麼來路,連所長都敢關?”說的是銀髮男。

高文武抱著臂站在角落,這裡面肯定是有大問題,以前發生再大的事基地裡面也沒有見過這號人物。

“除非他有軍銜、軍銜比所長高。”

如果不是這樣都沒法解釋京港衛隊為什麼也那麼聽他的話,甚至對他們這幾個人被關押的事情也是放任不管的態度。

“不過他的年齡,”高文武搖頭,“不可能是這種情況。”

就算是天縱英才也不可能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得到軍銜,就算有,那也不可能比鄭所高。

況且真有這號人物,高文武早就聽說過了,哪裡還會一無所知。

“我看他就不順眼,什麼玩意。”張政淬了一口。看來這次審問大家是都感覺到了同一種針對和不爽,“還好老魏把咱們放出來了,老子都多少年沒進過小黑屋了。”

趙穎說道:“我覺得這個人很可怕。”

是那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張政說道:“怕他個屁,天塌下來咱有老魏頂著呢。”盲目自信迷弟再次上線。

高文武眉頭緊鎖,恐怕事情不會如他們想的如此簡單,軍人特有的敏感嗅覺讓他嗅到一種不祥。

“你們不可能聽過他的。”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來了。

頓時教堂裡的氣氛活躍了。“魏博士!”“老魏!”

趙穎直接上去一把抱住了姜善:“阿善!”在所有人注意力在魏遠身上的時候只有她熱情歡迎了姜善。

姜善內心再次被一溫。

“老魏,你剛才的話是什麼意思?”張政問道。

魏遠說道:“他不是你們能接觸到的那種人。”

幾人又望了一眼,怎麼的,這人還真是什麼大人物不成。

“白靳。”魏遠慢慢吐出銀髮男的名字。“他是京港監獄裡曾經關押的囚犯。”

瞬間五臉震驚,還是張政努著個嘴:“囚、囚犯?”

“高智商犯罪者,京港通緝了很多年的通緝犯,記得前一年才剛剛被抓獲。”

等於這個白靳在監獄裡待的時間甚至還不足兩年。這樣的人偏偏遇上如今這樣的時局,並且被放了出來。

張政說道:“我擦……我說那人怎麼那麼變態,原來真是個罪犯。”高文武一臉不虞:“起用這樣的人是要幹嗎,到了這個份上嗎。”

總覺得人類的法制、規矩,都在漸漸地瓦解,直至蕩然無存。這當然不可能是好事。

只要有人類存在的地方,失控就會帶來最大的毀滅。

“老魏,那你又是怎麼知道這個人的?”張政十分費解。

魏遠難得頓了頓,然後說出了讓五臉更震驚的話:“我曾參與過他的抓捕工作。”

!???

“什麼意思?”

“看到那個人的銀髮了嗎?”魏遠皺眉道,“這個人的生物基因跟我們不同,他之所以能那麼多年躲避追捕,是因為他的基因序列中有一組異變資料,這讓他幾乎留不下任何能檢測的毛髮和指紋,換種說法是,現有的基因dna分析技術無法用來比對和追蹤這個人。”

正常人哪裡會有一頭銀髮,現在這個時候可沒有什麼美髮機構和染髮劑能夠使用,原來是基因變異。

“所以後來警方找到了科研所的人幫忙,讓科研所想辦法分析他的基因資料,幫助定位和抓捕此人。”

而科研所派出去協助的人就是魏遠。

“誒,跟電影裡一樣,碟中諜嗎。”

藝術來源於生活。

張政一臉難以描述,“所以這人是個真的‘變態’。”還是生物學上的那種。

這種基因上的變態屬於是完全不可救藥的那種,天生壞種,從前管這種人叫“社會不穩定因素”。

高文武很凝重:“這種人做出什麼事情都不為過。讓這樣的人負責審訊得有多少人會被莫名奇妙扣上帽子?”

這就是寧錯殺,不放過。

魏遠搖著輪椅:“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只能保住你們。”

幾個人面面相覷,“侏儒男的屍體呢?”姜善這時忽然問道。

魏遠看了她一眼:“他們已經燒了。”

燒了?!高文武也吃驚,這麼重要的線索,怎麼能燒了?而且不留下研究?

魏遠戳破了令所有人震驚的現實:“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醫療資源能進行研究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場動亂中毀了。就像是有人蓄意的一樣。僅存的文明科技,被化為烏有。

“所以……我們才沒有被拉去檢查和隔離?”趙穎白著臉輕輕問道。

只有燒掉,燒成灰。

曾經這是最原始的防疫方法。古有燒掉整座城,遏制流疫。

趙穎一陣惡寒。難道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需要用這樣的原始手段了嗎?

侵蝕,從一開始就不可挽救。

它不是任何一種傳染病,更像是一種宇宙生物的大洗禮。

所謂的侵蝕人們以為是一場病毒、細菌、甚至傳染,所有試圖的定義不過終究是一廂情願。

“老魏,你是不是預料到了今天這一步。”記得魏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轉變的。就是從帶姜善回來的時候。

“現在沒有技術裝置能給你們、或者其他人進行檢查。所以理論上……下一步有可能會是徹底放棄基地的隔離手段。你們要做好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