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彷彿讓趙穎直接呆住了,她彷彿在什麼時候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流速,當她抬腳要邁出教室,忽然看見外面的漫天黑塵。“我,”她震驚,“我出不去了啊……”

其他人都聽見了公頻傳出的充滿夢囈般的話,姜善當時就忍不住了:“怎麼了趙穎!?”

“外面。”趙穎雙眼裡灌滿了驚恐和不可思議,她正站在教室門口,死死看著此刻外面的世界,“你們看不見嗎?”

看見什麼?

姜善幾人全都目瞪口呆。

此刻外面的空氣裡,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塵埃,“侵蝕物,全部都是侵蝕物……”

趙穎的聲音已經完全不淡定了。她捂著嘴一動不動盯著外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怎麼可能,我們都沒……”張政忍不住嘟囔起來,結果剎那之間,就看到他表情失控的瞬間。

“我了個去!”

姜善也呆住了,她看見一瞬間太陽消失了,整個天宇都灰暗了下來,而外面空氣中一瞬間浮現出了大量的黑色塵埃。這個變故幾乎把幾人都震懵了,變化來的太快了,這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一樓的魏遠也看見了空氣中突然的變化,幾乎一瞬間他臉色劇變,“所有人躲進教室!不要出來!”

魏遠的聲音從公頻裡喝了出來。

姜善跟張政都還根本都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什麼,高文武直接左右伸手一手拉住一個,“進!”

三個人直接狼狽擠進了高二三班的教室,下一秒死死關上了教室的門。

遮天蔽日的黑塵被擋在了門外,三個人在教室裡驚魂未定。

“我們先理理現在的狀況。”張政到現在還是夢遊的狀態,他看著旁邊的兩個同伴,“誰能說說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高文武捏著對講機,裡面只有滋滋的聲音:“訊號好像沒有了。”

不只是他的,姜善也立刻試了試,所有頻道似乎都鎖定了,不管是公頻還是私人頻道全都斷聯。

“是因為外面的侵蝕物嗎?”姜善臉上帶著不可名狀的悚然。

因為現在外面的空氣中全部都是侵蝕黑塵,即使他們就在同一幢樓也無法再互相通訊。

“趙穎?趙穎?”

就連趙穎的聲音也真的不再傳來。

“老子真的害怕了。”張政下意識摸著胳膊,“這到底是什麼鬼局面?”

高文武忽然說道:“不要亂說話。”

剛才,似乎就在趙穎說完外面有侵蝕物之後,外面,忽然就產生了這些東西。

此時此刻,忽然有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感受了。

張政抱著自己的胸前:“咱們現在難道是處在什麼怪談故事裡嗎?那個詞我記得,言出法隨。”

姜善半晌說道:“我們現在在高二三班。”

這話說出更讓人有幾分怕了,“……趙穎是不是就跟我們在一起呢?”

空氣中彷彿冷颼颼的,外面的侵蝕物幾乎把世界變成漆黑的夜。而此時他們的時間最多不超過下午三點。

姜善忽然走到一扇窗邊,透過玻璃看外面的世界:“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教室的牆和玻璃竟然可以抵禦住侵蝕物?”

侵蝕物,侵蝕萬物。

這樣的物質,會在一堵牆和一扇窗前止步嗎?

姜善甚至伸出手掌心貼在玻璃窗上,就是一扇普通的窗,有什麼不一樣嗎?

高文武有點不自在:“姜善,還是別靠那麼近。”

這個時候安全是最要緊的首位。

可是姜善哪能這麼就甘休,她不弄明白這一切,不把趙穎找到,怎麼能結束這一切?

姜善回過頭看著眼前的整個教室:“這個教室裡,為什麼這麼幹淨?”

高文武和張政都神色動了動。

不僅侵蝕物進不來,而且似乎就一直沒有被腐蝕、破壞的痕跡。

如此完好儲存的一間教室……

姜善有點不平靜:“是隻有這一間教室這樣,還是……所有的教室都這樣?”

在侵蝕物肆虐的情況下,躲進室內確實看起來算是明智的選擇,就像是沙塵暴的天氣,在室內即使無法隔絕空氣,也會給人心理安慰。

但是這是侵蝕物,不是沙塵暴。

“老魏他怎麼樣了?”張政一臉忐忑,“他提醒我們躲進來,那他自己呢?”

魏遠是不是也來得及躲進最近一間教室。

姜善甚至開始懷疑眼前的一切,真實性,她忽然就看著高文武和張政,視線在兩人間徘徊。

高文武就見姜善忽然徑直朝著他走來,並且閃電般伸出手,狠狠摁在了他肩頭的傷口處。

猛然破裂的傷口滲出鮮紅的血,劇痛讓高文武瞪大眼睛看著姜善:“你瘋了?!”

姜善的眼睛卻真的像是魔怔般,問道:“高文武,你是真的嗎?”

我、高文武一口氣沒上來,他冷靜下來盯著姜善,“你要不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

張政又一次傻了:“你倆幹什麼?這時候不要內訌啊!”

姜善也不知道怎麼控制自己,她覺得身體裡所有血液在詭異地沸騰起來,似乎跟這個鬼地方產生某種共振。

高文武默不吭聲,此時傷口的血也已經不那麼重要了,他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產生任何想法都很正常。

極端環境應激症。

有點像戰後創傷綜合徵。

姜善看了一眼張政,張政都被她看麻了,身子都下意識往後仰:“臭、臭丫頭,我說你可別亂來啊,我,我百分百是真的。”

還以為這世間最離譜的問題是怎麼證明你爹是你爹,沒想到是怎麼證明我自己是我自己。

“我可是會還手的!”張政立刻兩手交叉擋在胸前。

姜善疲軟了,她真的無法去懷疑眼前這兩個人,這兩個人無論從哪點看,都具備張政和高文武的所有特徵。如果這是跟海洋館時候一樣的拙劣角色扮演,那她也承認她這一次完全分辨不出來。

張政看姜善好像確實不打算對他出手了,這才慢慢地敢放下胸前的戒備。

——

與此同時,在車廂中酣睡的四個人,在同一時間全都被同一個巨大響亮的聲音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