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趙鈞笑著搖了搖頭:“不必將生死之事掛在嘴邊,朕之前就已經和張禁交代過,讓你們過來不過是來領軍功,哪裡又會涉及到生死之事?”

說到此處,趙鈞指了指身後的宮門:“朕為你們準備的東西都在殿內,隨朕一同進來看看吧!”

眾人走入趙鈞寢宮,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一個個做工精緻,雕龍畫鳳的瓷罐。

劉道宗不明所以,開口對趙鈞問道:“陛下這是何意,難道是想讓我等用此物禦敵?”

趙鈞聞言一打響指:“沒錯,就是要用這些東西禦敵!”

趙鈞說著,順勢拿起一隻瓷罐。

他指著罐口的引線對面前眾人說道:“你們切記,如果有敵人闖進來了,就扯下罐口的這條線繩,然後趕快把手中的瓷罐丟出去,就像這樣……”

趙鈞說話之間扯下了罐口的引線,緊接著用盡全力直接將這裝滿火藥的瓷瓶丟了出去。

隨著瓷瓶落地,一聲劇烈的爆炸響起,瓷瓶碎片四分五裂,連帶著偌大的寢宮也跟著地動山搖。

眾人看著眼前這番場景,一個個全都瞪大了眼睛。

他們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這看似尋常的瓷罐竟然能夠迸發出這麼大的威力!

趙鈞指著地上的瓷罐對他們說道:“看到這地上的瓷罐了嗎?這些的威力都和剛剛那個不分伯仲。”

“拉下引線之後,務必將其丟出,否則一旦落在了人群裡,那咱們就都得死!”

“根據朕得到的訊息來看,秦家今晚就會行動,只要秦家的人馬抵達了朕的寢宮,你們就將這些東西都給朕丟出去!”

“朕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就是手上的準頭都要把握住了,儘量往人多的地方給朕猛砸!”

“只要今晚這場危機能夠順利化解,那你們就都能加官進爵!”

雖然趙鈞已經提前準備了這麼多的炸彈,可是今晚這場戰爭還是他所經歷過的最危險的一場。

雖然他如今所面對的只是一群手持冷兵器的死士。

可是這其中所暗含的危機卻要比他前世所經歷過的子彈橫行的戰場更加危急!

劉道宗見識到了這些炸彈的威力。

也終於明白了張禁為何要誓死效忠趙鈞的原因。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這種炸彈落到了自己人的身邊,那又將會給他們造成多大的傷害和影響!

看著擺在地上的這些瓷瓶,劉道宗不禁打了個冷顫。

眼前的這位爺可是每日裡都睡在這些炸彈上面,難道他就不怕一時不慎,將自己也給炸上天嗎?

趙鈞要求的人手已經被提前派遣到了乾清宮。

午門外,張禁率領手下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他故意接近秦源,不過是為了完成趙鈞下達給他的任務而已。

秦家既然已經上當,那他自然是要將這場戲唱到底。

只是他一連在這裡等了幾個時辰,卻始終不見秦家有人前來接洽。

為了能夠將戲做足,他之前專程派人在午門的門軸上加油潤滑,只為在開門之時減小響動。

要知道,自從先帝駕崩以來,這扇午門已有將近兩年的時間未曾開啟。

要不是此次為了迎接秦源,他也懶得候在這裡。

時間轉眼便已經到了子夜時分,等待了幾個時辰的張禁此時已經是哈欠連天。

他心中暗下決定,如果子時之前秦家還不派人前來接應的話,那他就要回府休息了。

他以為秦源可能是看穿了他的圖謀,所以才會虛晃一槍。刻意調動宮中的戒備,藉此觀察趙鈞的舉動。

秦家雖然權勢熏天,可他秦源畢竟是大楚臣子。

想要和趙鈞角力,他也需要掂量一下自己的斤量。

時間越是推移,張禁心中的這種想法就越是篤定。

眼看著月色逐漸推移,子時已經過去。

張禁一甩衣袖,開口怒罵道:“看來秦家只是將本官當成了一條看門狗,壓根就沒想著要與本官合作。”

“虧得本官苦心積慮,還在這裡看守了整整半宿!”

說到此處,張禁看了眼守在周圍的幾名手下:“你們也都別在這裡愣著了,全都回去休息吧,看來秦家今天應該不會來了……”

就在他大發牢騷之際,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緩慢,輕微的馬蹄聲。

與他對面的一名羽林軍伸手指了指他的身後。

趙鈞下意識的轉頭望去,便見一名青年已經騎馬來到了他的身後。

這青年和之前戰死城下的秦思賢起碼有著八分相似。

不過相較於秦思賢,他的眉宇間明顯充斥著幾分桀驁之氣。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秦思賢的族弟秦思齊!

秦思齊來到張禁身後,同時一勒韁繩:“想要調動這麼多的死士進宮,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況趙鈞縱情聲色,如果我們太早進宮的話豈不是會驚擾到他,讓他早做準備?”

秦思齊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面前的張禁,似乎絲毫沒有將其放在眼裡。

張禁對於對方的這番態度雖然不滿,可在聽到了他的這番話後,臉上卻還是流露出了一絲諂媚的笑容:“秦公子說的是,這件事情的確是本官考慮不周。”

“不過本官剛剛也只是發了幾句牢騷而已,還請秦公子莫要見怪!”

“本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張大人也不必如此多禮!”

見對方剛一開口便將自己貶損成了小人。

張禁心中頓時泛起了一絲殺機。

不過為了能夠讓任務順利執行下去,他還是笑眯眯的對秦思齊問道:“本官怎麼只見公子一人前來,難道老太公不參與此次行動嗎?”

“祖父不願擔負這個弒君的惡名,更何況區區一點小事又怎用勞煩他老人家親自出馬!”

“只要張大人為我等敞開方便之門,僅憑我麾下這幾百死士便足以踏平整個宮闈,到時生擒了趙鈞為家兄報仇,我們也不會忘了張大人的幫助!”

“秦公子所言極是,既然如此,那就請公子進城吧!”

秦思齊冷哼一聲,提起韁繩便從張禁身邊走了過去,其態度可謂十分囂張。

張禁看著秦思齊胯下騎乘的那匹寶馬,馬蹄已經用布匹和棉花包裹的嚴嚴實實,走起路來根本沒有聲音。

為了能夠不引起秦家懷疑,張禁並沒有在宮中設有內應。

本以為秦家大軍突入,趙鈞應該有所警覺。

可如今這群死士連馬蹄聲都不曾傳出,這又如何讓趙鈞提前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