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顧無言率先打破了這份寂靜。“我這樣應該算是破壞了遊戲公平吧。”

廣播那頭的人似乎是不理解顧無言的行為,別人都是能有多小心就有多小心,可這個男人呢,就好像巴不得被帶離出場。

教室裡的人們也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顧無言,不僅是對他的行為感到瞠目結舌,還有他對齊劉海女生的問題感到……難以啟齒。

但廣播還是下達了命令。

“請仲裁者入場帶離破壞遊戲公平者。”

教室內的無頭男人剛準備起身,就見顧無言自顧自的走了出去。

一邊走還一邊對教室內的眾人說,“我想我已經找出了誰是【鬼】,所以也就沒有必要再待在這讓人噁心的教室裡了。”

說著他還用眼神看向了場中的刀疤臉男人,那眼神就好像在說,別躲了,我知道你就是鬼!

剛剛劉長軒的輕蔑和顧無言對他的諷刺,本就讓他感到惱火已經要處於爆發的邊緣,現在又來這麼一出,刀疤臉男人徹底忍不住了,爆了句粗口。

“艹你媽的,他媽早就看你小子不順眼了,你他媽是不是找打。”

顧無言看到刀疤臉的表情已經被氣到抽搐,感覺下一秒火焰就要從他眼中噴出來,嘴角流露出一抹笑意,他可沒功夫和這麼個【蠢驢】爭辯,只是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教室。

當顧無言被驅逐離場後,教室內再次陷入了寂靜,不過不少不善的目光都落在了刀疤臉身上。

奈何現在不是他的發言時間,他並不能直接開口解釋,現在的他,就像泥菩薩過江,不是屎也是屎。

直到教室裡響起了“請第9人開始發言。”的廣播,這場鬧劇才算被收了尾。

…………

而顧無言走出教室後,就踮起了腳尖,腳步變得輕盈,儘量讓自已不發出一點聲響。

隨即又換成半蹲的姿勢,小心翼翼地蹲在教室後門的門後,用耳朵緊緊的貼著門縫。

像是在……偷聽!!

原來這是他在中場休息階段,出發去廁所時發現教室的後門沒有關緊,留出了一道細長的縫隙。

此時的他恰似一隻老鼠,準備趁人不備就溜進糧倉去偷糧食。

………

第九位發言的正好是剛剛被顧無言調戲的齊劉海女生,彷彿是還沒從剛剛的事中緩過來,臉上還有些紅暈,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有些結巴。

“我…我叫唐…言雪,是個……入殮師。”

說這句的後半段時,她說話時的停頓感更加明顯了,彷彿是不想被別人知道她這份職業似的,但又好像她真的是個結巴。

而入殮師這個詞出口的時候,趙婷和李海東的臉上流露出了怪異的表情。

“大家…應該…都知道,幹…我們…這行的,要經歷…太多的…生離死別。”

唐言雪還在說話的中途,場中就已經有不少人面上已經流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而後門處的顧無言,許是因為距離過遠的原因,就算已經是把耳朵貼在了門縫邊上,也只能勉強聽到唐言雪的講述。

“我…其實…早就已經…習慣了,但是…”就在說話間,她的眼眶裡已經噙滿了淚水,一滴滴豆大的淚珠,從臉頰兩側滑落。

她竟然…哭了?

原本煩躁的人們,這時也收起了臉上的不耐煩,她們認為可能是自已剛剛的表情,才導致了唐言雪的哭泣。

“…我親手…送走了…最愛我的奶奶。”她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擦去臉頰兩旁的淚水。

“我…其實從小就患有…語言障礙,不愛說話,這讓我爸媽一度以為我…是個啞巴,所以那時我只學過手語,只有…奶奶對我不離不棄……。”

就在唐言雪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她看到左側的謝婉清對她做出了一些手語的手勢,她也雙手擺弄著,積極的回應著謝婉清。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流著,不過用的是手語,在打完手勢後,對眾人解釋道。

“你們別誤會,我也會一些手語,我以前在學校裡給一些聽障人士當過手語翻譯,我只是跟她說,她說話不方便,我來給她當翻譯。”

謝婉清解釋的話一出,他們也明白了過來,隨即唐言雪也向眾人點了點頭。

謝婉清看向了廣播,“這樣應該不算違規吧?”

而廣播裡卻並未傳出聲響,像是預設了般。

“她說她從小就是被奶奶帶大的,她的父母在她5歲的時候,因為車禍去世了。”

“而奶奶一直是她的精神支柱,但也在兩週前,因病去世了。”

聽到這場中不少人都開始同情起這個可憐的女孩

“在親手送走了她的奶奶之後,她就一直把自已關在家裡,兩個星期都沒有出去工作。”

“直到昨天,才出了門,去平安酒吧,也是為了戒酒消愁,那天她喝了很多酒,意識都有些渙散。”

“那天在喝下【猩紅之月】後,她出現了她奶奶的幻覺,她也嘗試過問一些問題,不過她的奶奶卻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之後她奶奶便化作了一股【靈氣】一般的東西消散在空中,她原本想起身去追那股【靈氣】,但是剛起身就感覺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一直到謝婉清停止了手語的比劃,廣播才傳出“發言結束,發問環節開始。”的播報。

李海東那雙幽黑的眸子裡,彷彿藏著許多疑惑,他首當其衝的提出了自已的問題。

“姑娘,入殮師是幹什麼的呀?是檢查屍體嗎?我見識少,你別怪我。”

唐言雪原本還有些緊張,害怕李海東問出和顧無言那樣類似的問題,直到問題一提出,才撥出一口濁氣。

她搖了搖頭“不…是的…檢查屍體的,是法醫…我們都是…復原死者…生前的容貌。”

“哦歐!那你的化妝技術一定很好吧!”李海東展顏一笑。

唐言雪認為在說完自已的工作後,人們都會對她避之不及,甚至是覺得晦氣,至少以前的多數人都是這樣對她的。

可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麼會對她釋放出善意的同時,還誇讚她的化妝技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