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取任務後的第二天,虹芸親自帶著他下山。

如今虹芸晉升為築基,已經有了御風的能力,帶一個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這就是御空而行的感覺嘛,好爽啊!”

陸長生看著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白雲,感受著空氣流轉的舒適,整個人愜意無比。

他側著頭看了看一言不發的芸姐,悄悄把身子往她那邊靠了靠,兩人肩膀輕輕碰了一下,只是一瞬,他便收了回來,眼神四處瞟著。

虹芸輕輕抿著唇,感覺自己身邊的少年就是一個榆木疙瘩,可偏偏這樣很可愛。

兩人一路沒多少交流,一炷香的時間,虹芸便把陸長生送到了郡主府。

他也反應過來芸姐那句,魂別被勾走了是什麼意思。

原來在那府中,有一猶抱琵琶半遮面的絕色女子,雖只露出半點,便已是人間絕色。

陸長生本身就是個俗人,有些痴了,可突然遍體生寒,感到了一股殺氣。

於是他趕忙咬破舌尖,逼自己清醒過來,然後衝著芸姐傻傻一笑:“放心,我意志堅定!”

虹芸似笑非笑,用手擰著陸長生的胳膊,淡淡道,“我走了,記得把人送到。”

壓力頓時一鬆,陸長生不自覺又露出一副痴笑模樣,敖天在識海里怒吼一聲,他瞬間清醒過來。

“守住心神,這府邸不對勁。”

陸長生小心翼翼問道,“師父,難不成這平陽郡主是一個狐狸精,專習魅惑之術?”

不出所料,陸長生被獎勵一腳,敖天沒好氣道,“整天讀那些話本小說,動腦子想一想,就在古道宗山腳下,若是狐狸精,她能活到現在?”

陸長生揉了揉發痛的屁股,好奇道,“那為什麼我一見到她就忍不住著迷?”

“好色唄。”大白一臉鄙夷地看向陸長生。

敖天搖搖頭,“我懷疑有人在她身上塗了麝魂香,從出生之日起,便日復一日地塗抹,會使人獲得魅惑之體。”

能夠近距離接觸,並塗抹這種昂貴藥品的,除了郡主生母,就只能是得了親王密令。

可父母為什麼會把自己孩子培養成魅惑之體?

為了嫁於帝王家?

陸長生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現在也沒打算想這些,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郡主吉祥。我是你這次進京之行的護道者,陸長生。”

陸長生自我介紹道,態度恭敬,不是他好色,而是因為李親王太豪橫了,給陸長生的盤算實在是太多了。

每天能夠有兩枚靈石的酬金,雖說他現在有大白助他修行,可誰會嫌錢多呢?

平陽郡主施了一個禮,“公子叫我婉君就好。”

仙凡有別,哪怕婉君在俗世裡貴為郡主,地位也是不及陸長生的,所以他並沒有拒絕她這一禮。

......

“陸仙長光臨寒舍,真是令其蓬蓽生輝啊。”

一位頗顯富態的中年男人踱步而出,雖顯了年紀,卻能看出其年輕時的意氣風發。

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痕跡,更多的卻是增添他的魅力,一雙眼裡寫滿了故事。

陸長生回了一禮,“不必客氣,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不急不急,陸仙長先用了餐食再走也不遲。”

不容陸長生拒絕,便有舞女幾名將他帶去大廳,裡面早就備好了飯食,皆是尋常人家難得一見的食物。

更是有雪域牛肉和深淵靈魚,這可是千金難求的靈食啊!

有錢真好!

這一餐,陸長生吃的很滿足,終於是體驗到了一口千金的快感。

酒足飯飽,管家從馬廄裡牽出一匹棗色的寶馬,套上裝飾精美的車轎,一輛馬車便做好了。

親王把婉君喚進書房,不知說了些什麼。只見郡主哭哭啼啼地出來,在門口跪下磕了三個響頭,便上了馬車。

唉,自古親情最難斷。

“駕!”

陸長生一鞭子揮在寶馬的屁股上,分明是鐘鳴鼎食之家,可親王卻未給他尋一匹靈駒,雖說這匹汗血寶馬在俗世的腳力很不俗,卻也無法和靈駒相比。

“捉摸不透這些有錢人的心思。”

陸長生作為一個窮逼,實在不理解這些有錢人的小九九。

車廂內傳來斷斷續續的哭聲,令人聽之動容,陸長生一不注意心神又搖曳起來。

連他這種修行者都無法抵抗,那些凡俗又當如何?

他總感覺有一團亂麻在他腦海裡,阻饒著他的思緒。

“你......你是想家了嗎?”

陸長生並不是很會安慰人,所以交流起來是如此的直男。

車廂內的哭聲漸小,一個絕美的面龐掀開簾子探了出來,“嗯,但是不只是這個。”

風拂過兩人的髮梢,除了風聲,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兩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搭話,氛圍漸漸詭異起來。

可偏偏兩人不覺得,好像都挺會兒享受孤獨?

“我看你早就申請古道宗護送了,為什麼這麼久任務都沒完成?”陸長生試探著問道。

婉君發洩過後,也從悲傷中緩過神來,少女的憂愁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因為他們抵擋不住我的美色啊,總想著獻殷勤,我爹覺得不安全,所以全都拒絕了。”

陸長生仔細想想,他好像也是掙扎好幾秒才恢復理智,這麼說來,李親王並不知道自家女兒被人塗抹了麝魂香?

他好像抓住了什麼,連忙問道,“你每日沐浴後,是不是有人給你塗抹香粉?”

香粉就是女子為了增添魅力所塗抹之物,類似於前世的香水。

婉君眼神中帶著防備,“問題有些......有些私密。”

陸長生抱歉一聲,他的確有些唐突了,於是專心駕著馬車,不再言語,畢竟說多錯多。

婉君可能是覺得無聊,主動說起來,“我確實習慣塗抹香粉,包裹裡面還有好幾罐呢,全都是京城買來的,獨一份呢!。”

果然,這件事有人佈局。

陸長生知道自己如今沒證據,也不好讓她放棄塗抹香粉,只能徐徐圖之。

突然,周圍草木發出異動。

陸長生面上波瀾不驚,依舊穩穩當當駕駛著馬車。

行至一處開闊地,少年停馬,朗聲道:

既然來了,何必藏藏掖掖,有膽子劫人,沒膽子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