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點不挑

知道沒電的時候，大家都早起早睡。

但究竟有多早，鍾凝很是好奇。

因為蹲在街邊的老丈一看就已經等了很長時間了。

“不是說一早嗎，怎麼現在才來。”

剛氣喘吁吁靠近，老丈就著急開口。

“買了點東西，耽誤了會。”鍾凝舉了舉手裡東西解釋道。

老丈起身邊帶路邊問道，“這是買的啥！”

鍾凝笑笑，開啟包袱一角給老丈看。

“這不是準備靠作畫混口飯吃，就買了些吃飯的傢伙事，對了，您家都商量好給誰畫了嗎，畫畫的東西都準備沒。”

老丈本連夜準備了好幾張大點的木板，但看到鍾凝包袱裡光滑的紙張，還是忍不住意動。

“用你那紙，畫一張得多少錢？”

“那得看您要畫幾個人，要多大的紙張，要不要用顏料，這些價錢都不同。”

包袱裡的一卷紙都是布莊老闆買的整張，大小可以按自已心意隨意裁剪，所以價錢當然不一樣。

“還分這麼細啊！”老丈有些侷促附和。

鍾凝笑笑，“那都是給別人畫的價錢，給您，咱不是說好了不收錢，用竹編換的嘛！”

聞言，老丈很是高興，“不就一點竹編嗎 ，那咱就畫紙上，用大點的紙張，把我們全家都畫上去。”

“好嘞！”

交易達成，兩人的腳步就更快了些，沒多大會就到了城郊老丈家裡。

到家一看才發現，老丈家裡桌子椅子，還有一堆炭筆木板早已經在堂屋準備好了。

“都搬出來吧，院裡亮堂。”沒進門，鍾凝直接大手一揮指揮道。

家裡人要是全在，還可以佔個位，可這會家裡勞力基本都已經出去幹活了，鍾凝問清楚家裡大家年齡大小和身量，就開始在地上畫著跟老丈商量各自站位，等人回來再給補上去就行。

老丈本還想著趕緊把人叫回來呢，這下也不著急了。

還沒開始畫呢，村裡很多孩子就已經圍了過來，這也是鍾凝想要的效果，誰上前問都熱情回答。

等把畫畫的工具在院裡桌上擺開，圍觀的人就更多了。

按照商量好的站位，鍾凝當然是先給在家的人畫。

這次再不是素描的寫實畫法，那樣太費時間了，而是水墨畫的意境畫法。

說實話，也就三四分像，但結合想象，那就很像了，畢竟意境畫法就是有這個優點，就算是隻畫個主體，沒有五官也能看出來是誰。

等把在家的幾人畫完，老丈家其他人也都扛著農具陸續興奮回來。

就算是不費事，把老張家大大小小十七口，全都畫在畫上也用了差不多一個時辰。

畫面結構很簡單，後面房子做背景，前面標準地大合影站位，老頭老太坐中間，幾個小孫子蹲最前面，後面一排則是兒子兒媳。

等最後一筆落下時，老丈院子裡都已經快站不下了，幾乎整個村的村民都圍了過來。

“大家不要擠啊，都能看，都能看。”

老丈家長孫畫完的早，見人都就站在鍾凝身後，就一直神經緊繃地護著，生怕有人把鍾凝擠到把畫給毀了。

看到鍾凝終於畫完也是趕緊把畫護起來，照著大夥喊，見沒什麼作用，索性舉著畫直接站在了桌子上。

“只許看不許摸啊，前面的看完，就換後面的看啊！”

差不多A3大小的紙張，再這麼一舉高，幾乎就看不清人臉的，但這樣大家反而覺得更像了，有些人忙著看畫，有些人則是忙著找鍾凝打聽。

“姑娘，你這畫，畫一張得多少錢啊！”

鍾凝也抬頭看了眼，“這麼大的紙張五十文，一個人十文，上面總共十七個人就是一百七十文，加上紙張錢就是兩百二十文。”

“啊，這麼貴啊！”聽了報價，村民一個個都面露驚訝。

“貴啥貴，聽我兒子說，城裡書鋪一張最便宜的山水畫都要好幾百文呢，這個上面可是有十七個人呢，要是隻畫一個人，那也才六十文。”

“對啊！”鍾凝笑著接過村民的話解釋，“也可以用小點的紙張，就更便宜些。”

就算再便宜，大家也都會覺得貴，一個個都是問個熱鬧，然後就開始討論老丈家是不是發財了，居然請畫師來家裡畫像。

聽到大夥的討論，鍾凝趕緊給老丈澄清。

“你們誤會了，老丈家找我畫畫不用掏錢，是用竹編換的。”

這下大家又沸騰，“還能用竹編換？我家竹編也很多，能不能也跟你換一張。”

“是啊，我們村後面有一大片竹林，大夥都會竹編手藝。”

鍾凝笑著搖頭，“竹編已經夠了，不過大夥實在想要的話，其他東西也可以。”

聞言大夥眼睛紛紛都開始發亮，要是能用像竹編一樣的東西換，換多少大夥都是不會心疼的，畢竟男人女人們閒著沒事就在家編。

鍾凝想了下開口，“像麻袋麻繩，鍋碗，農具，反正吃的，穿的，用的都可以，只是價值不高的話，我就不能用紙給你們畫了，畢竟紙張可不便宜，你們也不能讓我虧本不是。”

“不畫紙上，那畫哪裡？”

這次不用鍾凝回答了，老丈直接就拿了幾塊木板，“就畫木板上啊，畫好直接掛牆上，好看不說，還不像紙張一樣怕受潮。”

“木板也能畫？”村民好奇。

鍾凝沒回答，而是直接接過老丈手裡木板拿著炭筆就開始畫了。

沒一會，老丈家三個最小的孫子就呈現在了木板上。

這次畫的算是簡筆畫，只抓住了幾個小不點的特點畫的，沒一會就給畫好了。

不收錢，還用啥都能換，接下來，鍾凝的生意就開始異常火爆了，甚至都驚動了隔壁村，

有些家來不及準備木板，真就讓鍾凝直接畫門上了，還好大家都窮，門都沒刷漆，原木色配上木炭的黑色也很是好看。

一整天下來，鍾凝累的胳膊都抬不起來了，但收穫也是不少。

竹子做的桌子板凳，竹蓆，扁擔,筷子還有等等一些小東就不說了，老丈家甚至還給了鍾凝一個竹編雙人床。

除了竹編，還有木桶水瓢擀麵杖，豁口的碗盤，草編鍋蓋，幾捆麻繩，好些個麻袋，一堆的草簾子，一串草鞋，幾大捆柴火，一小籃子雞蛋，半袋粗糧，一大堆的各類蔬菜野菜，幾隻剛滿月的小兔子，一群剛孵出來沒幾天的小雞仔。

來者不拒，別看這些都不值什麼錢，但要是拿錢買的話，還是要花不少，反正是隻要是村民們能自產的，基本鍾凝這裡都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