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 ,凌晨時分 。

前邊做了邊疆的小邊界, 有一所小客棧 。

烏濛濛的黑之中唯有它亮著點點星光 。

白玉的病有些病發的現象 ,久晞快馬加鞭 加快了速度 。

公子白似紙的臉上靠著暗色的車欞,蒼白乾涸。

身上冒著冷氣,外人都能看得見 ,可是這個人他就是不說 ,就好像他沒有知覺 。

久晞心底嘆息, 他們公子就是這樣的性子, 冷也不說 ,熱也不說 ,大冬天的穿 夏天的衣裳也不說冷, 大熱天的穿冬天的衣裳也不嫌熱 。

他從小跟著白玉的,也知道的小公子以前小時候也是有點矯情的 ,雖然那時候他生活的不好 。

但是那個時候他還會說會說癢 說痛,隨之長大到後來他什麼都不會了說一丁半句了, 什麼都憋在了心裡面 。

也是正常的, 就以他們那前些年白府的吃人能力 要是說出來才是奇了怪了 。

府上原本人又少又亂 ,他們小少爺是白府唯一的獨子 ,卻從未受過半分寵愛 ,父不愛不喜 ,母不看 不問 ,唯一一個好一點 老夫人吧 ,長病臥床問不了事兒 。

他挑起窗簾子進來 :

″公子,我們先去前面的客棧歇息歇息吧 ?″

白玉睜開眼 ,滿是疲憊 點了點頭 。

″嗯。″

久晞扶著他慢慢的下了馬車 。

久晞四處張望著,有些感慨 沒想到這荒郊野嶺之地竟然還能建做一個小城出來 。

看著看著永遠都覺得他們邊疆之地沒有什麼兩樣了 。

多的也就是人多了一點兒 ,有了人間煙火氣 。

這是邊界封口處還不算出了邊界 ,過了明天這地帶之後才是進長安的路 。

久晞上前敲響門,老大會才聽見裡面有聲音。

只見來開門的是一個老者 ,弓著腰眯著眼身上披了一件大衣手裡握著盞 點的昏黃的油燈 ,頭髮花白,鬍子老長 ,張口一口牙,只剩兩顆 。

走起路慢悠悠的,身子晃晃的 年紀大了身子不大 方便 。

起來了就晚了些 。

久晞原本想說兩句的, 見是個老人就做罷了 。

″你們兩個客官是來喝茶?還是住房的 ?″

老頭拉了拉外面的大衣進來點燃燈問 。

久晞有些驚訝 ,這大半夜的喝什麼茶 ?誰喝茶呀 ?不想睡覺了 ?

奇怪是奇怪,還是看了一眼後面的公子問 :

″公子你喝不喝水 ?″

″不喝。″

久晞聽了就知道了 ,轉過身直接跟那老頭兒說 :

″我們不喝,給我們開一間房就行了 。\"

老頭聽了走上了櫃檯, 放下了手裡的杯子 。

昏黃的燈光下用毛筆在一個

房間號上劃下了已住兩個字 。

然後從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個牌子給他 。

久晞看頭都大了, 這,這住個棧子怎麼是這樣的 ?

不應該是直接交了銀兩,就可以上去了嗎 ?

現在怎麼磨磨唧唧的 ,這麼麻煩 ?

還不及十幾年前的時候 方便。

白玉見他疑惑 愣是沒回過神, 拿下了老人家手中的牌子 ,道了客氣,就上去了 。

久晞硬生生的跟了上去 ,迷迷糊糊 。

有些不明白了, 是他跟不上發展了,還是發展拋棄他了 。

到了樓上 ,他方才問:

″公子你不覺得奇怪嗎 ?住客棧不應該是壓銀子嗎 ?″

白玉將木牌給他 ,懶得多說話 :

\"下次出行的時候記得了解了解 ,制度不一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