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中,清出閣的女孩眼中有看藏也藏不住的愛慕。

對是愛慕,炙熱灼人的熱烈。

枯手老兒好歹比小姑娘大幾十年那種眼光還不至於認錯。

只是奇怪了,這小姑娘是什麼時候對他變味了的?他們總共也沒見過幾次面吧?算上今天也不過三次而已,怎麼會呢?!

\"枯手仙師你受傷了?\"

莫娘指了指他的右臂,枯手老兒淡淡看了一眼還真是。

估計是剛才捂上她耳朵時忘了回手被蟄了一下吧?

他不以為然,莫娘急了,不顧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與女德男德了,拉過枯手仙師,仔細看著他臂上傷口。

大也不算太大,就是有些深,傷口已經泛青紫色。

她的小臉一白,咬咬牙關關切道:

\"你中毒了?\"

枯手老兒抽出手,不在乎笑道:

\"小傷,師叔我百毒不侵。\"

他沒有說假,從小被養父母不知灌了多少千奇百怪的草藥,他對這些東西早就免疫了,跟喝酒一樣沒什麼感覺。

說來還得謝謝他們呢,否則自已也不會有這一身本事。

莫娘聽了,看著這個平日孤寂的仙師,古井無波的人第一次有了動容,卻不是為生死也不是為金錢只是毒。

按理說也並不奇怪的,因為枯手仙師本就是毒醫聖手專研毒的,但那句話難不讓人動容與無盡聯想種種。

百毒不侵?可世間又怎麼會有人真的百毒不侵呢?既是有的,那刮骨斷腸的烈毒下去不會死還不會痛嗎?

毒醫聖手,可天下有幾個煉毒出名的,既不為害人也不為謀財,只是純粹的以毒攻毒治毒,那與聖醫有何區呢?初中不都是治病嗎?

毒醫出名是千朽木不可雕聖尊,那若不出名又是什麼呢?

萬人唾棄於深溝中的地頭老鼠,連淪落街頭的兮丐都不如,聰明如枯手仙師那樣的人當初又怎麼會險行走在黑暗之上行的無燈之路?

\"想什麼呢?″

枯手老兒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都寫在臉上了,怎麼能這麼單純。

可憐?他不須要的,他想要之時被冬日的冽骨風撲滅了,抓不住太陽他就不要了,做冰涼的月下客也不錯。

莫娘看向他,這麼明顯嗎?還是她沒注意到?

她杏眼撲閃了幾下子:

\"我幫你處理傷口。\"

\"沒必要——\"

枯手老兒說著看到小姑娘可憐巴巴的眼神,嘆了口氣,敗給這傢伙了:

\"行,你弄吧。快點。\"

他把受傷的胳膊伸給了莫娘,撇開了臉。

兩人坐在樹下,枯手老兒脫下了半邊衣服,小姑娘半蹲在旁邊仔細的排著毒,擦藥。

黑藥不知流了多少,浸溫了莫娘墊在下面的素白手帕,枯手老兒一動不動,歪頭閉著眼小憩著。

就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子。

弄完後人家小姑娘一頭汗,受傷者卻是風輕雲淡。

莫娘收好銀針,長吁一口氣,扶著樹側緩緩站起來。

腳下不知什麼一絆,正正摔在了枯手老兒懷裡,與那一身鐵硬的肉打了個無比親密的招呼。

枯手老兒等小姑娘站起來了,才張開眼,不緊不慢拉好衣裳,背對著她整戴好衣物。

莫娘小臉潮紅未退,杏眼中滿是荒措。

給了枯手老兒一股犯錯了小孩子似的模樣。

他輕笑,還沒長大呢就先情犢初開了?

\"走了,小孩。\"

茣娘聽了面如火燒,什麼嗎?她早都過了15歲了,長大了的。

\"仙師,你為什麼百毒不侵啊?\"

枯手老兒神色一暗:

\"你不該知道的,永遠不會知道。小孩。\"

\"我不是小孩的。\"

小姑娘爭辯道。

枯手老兒看著她,又摸了摸她的頭:

\"大人永遠不會讓小孩子糟心。\"

你也不用明白,世上沒有你想的那麼光明聖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