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 章 此子如父

蓮漸漸從深深的記憶里拉扯回來 。

她也只知道這裡了， 剩下的都還不算清楚 。

只耳聞天笙山叛亂 ，莫宗主戰死 ，莫娘身染重病，天笙山滿當當一派， 所剩寥寥無幾幾人 。

枯手老兒也無力挽回 ， 連續七天 七夜，那日他正在藥房煎藥 ，不過中途拿了蜜餞的功夫回來時莫娘已經氣息全無 。

軟綿綿的倒死在地上 ，並且如掐掉了菟絲花。

脖頸處是還溫熱著的血 ，上一刻她還在笑容滿面的喝著他手中的藥 ，而時已經倒在了地上 與他長辭 。

枯手老兒拔殺出了門外萬軍 ，滂沱大雨傾盆而下衝洗乾淨了天笙山一路的骯髒血。

那毒醫聖手在那大雨之中 自廢了右手 ，什麼都記不得了， 也記不清了， 只記得清清楚楚那麼一句話 :

″手染惡人之血 ，所失至愛之人 ，聖名何用 ？不及迴歸田園。我本是世俗擾擾之外之人 ，本就不該入紅塵 。吾所害之人用一生遷悔所賠，吾所愛之人度天下蒼生。 \"

他自閉於天笙山破山之中 ，一別就是三年 。三年之中誰人不見 ，三年之後重見天日兩鬢花白再也不是那風正少年 ，再不見燃的熱火爐 ，只是沉默寡淡 。

蓮仔細著莫子贏，開動神識之中把少年看的清清楚楚 。

此子還真是跟他其父年輕時長得一模一樣啊 ！

不過骨樣更顯俊美了而已，點估計是隨了其母。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莫娘不是死了嗎 ？

這是哪來的這麼大個兒子 ？！

私生子 ？不至於吧聽說這兩人那時候感情還挺好的 。

\"小孩兒 ，你知不知道你阿爹是什麼人 ？\"

莫子贏困惑的搖搖頭 ，笑著有些苦澀 :

\"從出生起就沒有見過我阿爹 ，阿孃說我阿爹死了 。\"

蓮心裡吃了個大瓜， 呵， 被親生兒子說死了？ 這要讓枯手老兒知道豈不得氣死！

\"那你阿孃呢 ？\"

少年眼中有淚 :

″阿孃啊 ？阿孃也死了…… 為了保護我而死的 。\"

少年有些哽咽， 可憐巴巴的淚水掉著像只被人欺負的小狗 。

蓮遞給了他一方手帕摸了摸他的頭 :

\"小孩兒， 你出去過嗎 ？″

莫子贏吸了吸鼻子， 鄭重道:

\"沒有 ，這裡有要我守護的東西 。\"

我要守護我守護的東西便不能走 ，這個小小世界會死的 。

蓮忽有些同情他 ，長這麼大了 ，連外面的世界萬紫千紅都沒有見過 ，要不然哪還能這樣單純的跟紙一樣 。

\"小孩兒，你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

莫子贏坐下抬頭回答:

\"想啊 ，但是總歸是想想 。\"

″為什麼 ？\"

″姐姐， 你有想守護的東西嗎 ？\"

″有啊， 怎麼了 ？″

我曾經也有那些拼了命守護的東西可還是沒有守護住 。

後來也只有在夢中喚醒中守護著了 。

少年看著地面 ，晶亮乾淨的眸有些波動 :

\"沒什麼 。因為我想守護這個家 所以我不能離開 ，我若是自私了這裡的小動物們都會死 。\"

\" 比起讓它們千萬條生命都死了 ，我還是不要那麼自私 ，還是大方一點 ，好 。打小阿孃說過我存在的意義是為了蒼生 。\"

蓮聽了笑了笑的臉都疼了:

\"小屁孩兒 ，你還是太單純了 。″

蒼生哪是你一個小孩兒守護的住的 。

萬萬千千的上神都守護不住了，你又怎麼守護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