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間寒香幽幽,清涼又舒適。

暗紫袍少女,指尖微動,入目皆是黑暗。

蓮顫動,指撫上眸,她,她失明瞭。

痴笑的冷淡,不在乎了,能活下去便以是最大的寬容,上天待她不薄。

誰救了她?

這兒是陰陽溝,不可能有人活著,與世隔絕的機關地方怎會有人?

蓮想著淡淡又不聯思了,閉上了空洞的眸。

青居你好樣的!!我們不共戴天!

師父,你說當初那麼溫儒的人怎麼就變了呢?還是說他一直都沒變,只是從未發現呢?又或許是我變了。

蓮心下明白自已的確變了,在被白易救起的那一刻,她就變了,再也不是以前了。

紫曇蓮魅,與青芷幽蓮早已是兩個人,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從淡泊世間的俠客紫俠到鬼魅如魔的暗夜殺手,怎麼可能相同?

守護天下蒼生,到頭來厭惡天下蒼生。

蓮真真的連自已都說不清,道不白,曾經有多相守,而今便有多相厭。

到底是什麼變了?

蒼生不還是那個蒼生,她不還是那個她,什麼都未變呀。

說到底不過就是心變了。

水滴滴打打啪在地上的聲音清脆無比,打晃了沉寂,風送來綠葉的芳香合著淡雅的香氛。

一個小巧的腳步聲闖了進來,小心翼翼。

蓮耳尖,早已知道有了人只是不言語。

那串腳步聲越走越近到了石臺邊,小心放下了盆。

怯懦的少年,看著石臺上的女子,輕聲道:

\"你醒了嗎?\"

少年的聲音乾淨溫軟像極了小兔子。

膽小又可愛。

蓮不動,只裝著靜等少年動作。

似有嘆氣之聲繞在耳邊,少年身子的桅子清香又近了。

\"還未醒嗎?三天了呀?″

少年凝問的自言自語。不該的?

即便不解猜疑,他依然溫柔到極致的小心替蓮擦淨了額上細汗,祈福道:

\"快些醒來吧,這兒很安全。\"

安全?蓮心內輕蔑痴笑,這世間還有什麼安全?

守護的人心碎了,熱愛的人沉默了,風流的人滅亡了,霽月的全散了……

世間那些本來的安全也早已不在了,暗夜之中,那再單純的孩子都不單純了,耳濡目染都變了,安全嗎?

是你太單純了還是太傻了?世間蒼生早已不安全了。

少年一雙清竹漓漓的溫潤泉眸上泛著桃花,本就好看的桃花目更是純真,清瘦的面容乾淨又美豔,烏黑墨絲上綰著玉朁,清的淺綠色袍子上無紋無印只是淡淡的映著裡面單紗薄薄的白。

是那種沒經過波漣攪和的清泉,被保護的好的不能再好了。

蓮都不忍對一個如此的孩子下手。

她輕顫,微咳,那準備走出去的少年恍然回了頭,口中欣喜:

″你醒了?\"

蓮不動也不答,她看不見,卻不是敵白不分。

眼前的少年是一張把什麼心思都能寫在臉上的白紙,無足為懼。

少年見她不動,望向那雙眼,眉心一皺,還是失明瞭嗎?

\"你別擔心,我會為你治好眼的。″

那個少年後來的確說到做到了,做的徹底。

″喝水嗎?我去倒。″

他小心,蓮點頭。

那少年才鬆了口氣,端上了茶碗,手還測了測溫度。

\"還好還沒有涼。″像鬆了口氣才捧給了她\"喝水。″

蓮端過,抿了抿唇,甘甜的。

那少年站在旁邊,看著薄唇笑的毫不遮掩,小太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