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很多人而言,小時候的作文裡都寫過:“媽媽雨天裡揹著生病的我去醫院”。那當然包括自已。不過我在印象裡是一直去醫院的。

我是有先天性哮喘的,那可惡的病總在我感冒時竄出,殺得我潰不成軍。記得小時我發燒,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腦子還暈乎乎的,眼前是模糊的。我就哭啊,父母會輪流抱著我轉,我才好受了些。眼前迷迷糊糊的光亮轉啊,轉啊……

這病到現在還沒消,也許是我還有鼻炎的緣故——我想是因為一個呼吸道上,有連鎖反應。所以我總咳,在課上咳吐也不是一兩回的事了。

唯一苦中帶樂的是,我的病歷本在四年級就寫滿了,倒也可以炫耀一番。

五年級的時候也開始墮落了。是一次課上,老師把我叫上去,指著我的作業給我看:

“你為什麼會錯這道題呢?以你的成績……”

我腦子裡無法控制地蹦出這樣一個念頭:以我的成績…對,也許我不能再犯錯誤了,我不應該犯……”我似乎懸在了高空,又跌進了一個深淵,又腳底踩不到東西,似乎下一秒就會掉落。我的腦子越來越混亂,使我無法思考;我的身體越來越不真實,使我迷失在混亂中……

為了逃避這種感覺,我一遍一遍安慰自已,但事與願違。我沉浸在混亂中,只記得歡樂了。在後排看書,畫畫……哈,那真是最墮落的時候。

六年級下冊時,我倒是有些清醒了。但看著他們打鬧,我沒來由的煩躁。我喜歡鳥入深林的感覺,而不是在教室裡亂跑的尖叫。有些男生喜愛去廁所打鬧,在地上打滾的樣子,些許人卻笑了起來。我深深的不解,也只好笑了一下。

我還記得我們班有個同學,女生,因為早發育而長的很高很壯,好些同學就會拿此來開玩笑。我也震驚過,覺得怪異過。如今都化為愧怍了。她幾乎是一個人上下學的,從別人那裡聽說到,她父母似乎離婚過,她父親對他不是很關心,只給她一些錢。她在班裡不算活潑,不喜歡有人去與她開玩笑。我與她聊過,她也不多說話。後來她退學了,似乎是她患上了抑鬱症。

上了初中,每天面臨寫不完的作業,我的精神狀態越來越瘋癲。會亂爬……那當然是在家裡。我曾一度想擺爛過,但最後還是硬撐著上學去了。

我上課時,總會不由地想起小學的日子。記得有一個男同學,他總是嘿嘿地笑著,被人嫌棄也只是笑。舉手投足間流露木楞。後來一次疫情,學校停課的時候,他父親說班要上,飯要吃。我忽得想起他每次吃飯,不論那飯裡有蟲子,也吃得乾淨。老師因此表揚過好幾次。現在倒是明白了,不覺心生悲哀。

現在的班有個“說話說不拎清”的同學,總結結巴巴的,似乎跟不上我們的速度,但電腦用的很好,可成績很差。同學都隱隱約約有不耐煩他的意思。這就是後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