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餘笙被姥姥叫去洗碗,而我則陪著姥姥說話,我們坐在小院兒裡,聽著小鳥嘰嘰喳喳的嬉戲,老人不經意的抬起頭望著他們,笑著落了兩行淚。

但是可把我嚇壞了,急急忙忙的去給她擦淚,老人擺了擺手,說著沒事,只是年歲大了,多愁善感而已。

我不信她所言,可又擔心老人有什麼心事,可是我又能有什麼資格詢問呢。

老人長嘆一口氣,“其實我並不是餘笙的親姥姥。”

我震驚了一下,老人又繼續說:“她的親人早在十年前的那個夜晚葬於火海。”

聽她說完,我的心顫抖了一下,她沒有親人了,同我一樣。

她抬起滄桑的手臂,比劃著,“那時,她才那麼大點兒,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已父母和爺爺奶奶在火海中淹沒,當時我就在場,看著這娃可憐,便收留了她。”

老人露出一抹微笑,陽光下襯著她格外的美麗,“我無兒無女,她算是我的一個陪伴吧!笙兒自小就聰明,孝順,有她,算是上天給我的一個救贖吧。”

她握起我的手,“其實在年輕時期,我也同你們一樣,有一個愛戀的女孩兒,那個時候,同現在不一樣,會遭受歧視的,我們躲躲藏藏三年,終究還是逃不過現實,她被父母帶去了他鄉,而我就在這等她,一直等,可卻等來了她的婚帖。”

我聽著這一段心酸的往事,心裡莫名的感到難過,一份根本不會得到祝福的愛戀是多麼痛苦的事情。

所以姥姥才會一眼就看出我們的關係,並且支援我們的決定,因為她在年輕時,就因愛而不得栽了一輩子。

我握住姥姥的手,告訴她,我會護著餘笙,與她共白頭。

我們聊著聊著,便聊起了餘笙在軍隊的一些事情,姥姥說:

笙兒是軍隊裡最出色女兵,甚至超越一些男兵,笙兒是我的驕傲,當年那麼小,我就將她帶到軍隊裡,我既心疼又不捨,又不得不讓她堅強,所以我做了這個決定,因為她知道,我不是她的親人,她的親人以葬身火海,她之所以回去軍隊,為的就是在今後能有一席之地,護著該護的人。

我告訴姥姥:您其實就是她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老人笑了。

又繼續說著:笙兒很懂事,出了軍隊便入了特警,出警的任務也是重中之重,我這個老太婆不懂。

可是她每次回家的時候都躲在浴室裡偷偷洗澡,以防我看見他身上的傷痕,她那麼小心,可還是瞞不住我。這孩子就是這樣,不讓我知道,怕我擔心,可她越是這樣,我便越是心疼,我會悄悄的給她買傷藥,放在她門口,她看著手中的藥,抱著我說,謝謝姥姥。

我微笑,對姥姥說道:“以後我會代替您照顧好餘笙的。”

姥姥摸摸我的頭,“好孩子。”

我推著姥姥在這小鎮走了一圈,走到哪,她便和我講餘笙在哪的故事,小的時候調皮的不得了,打翻了人家的酒罈,被人家追著跑了好幾道街,在人家沒牙老太太面前唱歌,氣的那老人拿著柺棍兒打她,都打到姥姥這裡來了。姥姥和我說這些的時候臉上笑容就沒有停過。我聽的也是津津有味,原來現在如此沉穩的餘笙,也會有那樣的一面。

不知何時餘笙氣喘吁吁的跑到我們身後,大喘著粗氣,“你們,你們怎麼跑到這麼遠的地方來了,急,急死我了,可是讓我好找。”

她這麼一說,我才回頭看看,原來不知不覺的已經走了這麼遠了。

姥姥笑笑,“有小影在,又不會走丟,你不要慌啊。”

“小影又不認得路!你老人家還是好好在家附近溜達吧啊。”

我不認得路?

“我認得路!”我掐著腰兇她,餘笙跑來捏捏我的臉蛋,嘲笑:“嗯嗯,我家寶貝最認得路了,這麼大一會兒就把姥姥領丟了,害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姥姥~”我帶著哭腔喊著姥姥,姥姥只是笑笑,“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趕快回去歇著吧。”

餘笙推起輪椅,“得嘞,姥姥坐穩了,我們回家。”

“你慢點!”我在身後喊著他們,此刻的餘笙真的就像是個孩子般,會朝著姥姥撒嬌,不知不覺中,我好像也找到了那個可以撒撒嬌的人。

洗完澡出來的餘笙掀開被子就將有些發涼的腳貼到了我的小腿上,嚇得我一激靈,“餘笙!”

“我在!”

我回過頭看她,她正一臉的賊笑,“幼不幼稚。”

她還很自豪的回答道;“不啊!”之後便捧起我的臉,開始一遍遍的索吻。

我被她弄得有些喘不上氣,將她推開,“行了。”

“嗯~不夠。”說著臉又貼上來親吻。

真是拿她一點辦法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