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原來如此

進入房院，院中有一石桌，走近了看，石面上擺放著一副紫竹棋盤，盤上棋子散落如星，純粹的黑與潔淨的白，點點倒映著竹林翠影。

待兩人走至石桌面前，細看。

這棋盤棋子似乎也不是尋常的東西，棋盤色澤剔透，棋子光滑玄墨，應該是用著極好的玉石打造的。

夜孤兮不是棋者，但她略微看得懂一些。

這下棋之人，棋風縹緲，風輕雲淡，很難讓人察覺出佈局之人的意圖，乍看之下平靜無波，棋路詭異莫測，處處都是陷阱，在細節的處理上更是精妙地讓人歎為觀止，每一步棋看似凌亂，實則都是小心的佈局。

棋，局勢變化猶如人生，落子無悔。

而一子若慢，或許滿盤皆落索。

別的不談，她也可能就是棋盤上的棋子，自認翻雲覆雨，大殺四方，攻城掠地，實則皆在下棋之人的掌控之中。

就在夜孤兮思索恍惚間，石桌上的棋局又有了變化。

夜孤兮驚，滿臉冷然一下拉住墨染，極快後退。

“瞧，人真多啊。”

一身白衣殘破不堪，舉止優雅的女子握著茶杯把玩，笑著看向身旁。

隨著一聲幽幽應答，又一道人影也漸漸出現。

“諸位可是來尋我的。”嫁衣若茹以袖掩面，在一旁幽幽的笑著。

“二位為何不入地府，不去輪迴。”夜孤兮沒肯定也沒否認，只是問了別的。

“那以鬼族殿下來看呢？我這般人就該直接入輪迴麼？”若茹冷下臉來，語氣幽幽，直擊人心。

“有冤屈可找人平反，你這樣豈不是害人害已。”墨染暗暗看了眼夜孤兮，又看著兩人面上溫和，話裡帶意。

“怎麼？我一定要如同話本子裡那般愚蠢善良，然後放下一切冤苦嗎！”

話間若茹不再掩面幽笑，那張臉竟是毀了大半，十分可怖。“我身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一切，你一句找人平反，不知我苦，未經我難，空口白牙一張嘴就想讓我為你成名讓路？”

“呵！絕不可能！”

“不，並不是……”

墨染一時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那張柔和的面龐覆上一抹慌張。

到底是少年，還是經歷的少了些，不過底子良善，這些將來慢慢積累就好。

夜孤兮餘光略過墨染，十七八歲的少女，哪怕一身男裝，也還是略顯稚嫩。

她在心裡這番想著，卻也忘了自已此時的身體也是青春年少。

“不管你有意無意，終歸是回頭無涯，認不認都不重要了。”夜孤兮一面說著，一面不動聲色的掐訣。

“哈哈哈……”

“我管你什麼回不回頭，憑什麼他人難要我的苦去贖！”若茹大笑著彎了腰，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

末了，直起腰，拂袖擦了擦不存在的淚，又對著那位把玩茶杯的優雅女子開口。

“悠姬，戲也看夠了吧——”

那位女子不等若茹話說完就直奔夜孤兮而去，戾氣浮現，招式狠厲。

“久聞鬼族大名，不知鬼族殿下，可否賜教一二。”

“說好聽點是鬼族殿下，只是現下誰人不知鬼族沒落，我看啊……”嫁衣若茹接過白衣悠姬的話，趁隙譏笑著。

“也不過如此。”

嫁衣若茹也不遑多讓，看準了夜孤兮身後的墨染，陰氣漫天，一招一擊，直擊要害。

玄貓化為黑霧，早在“四人”開打前隱匿了身形，這會子飄到了後堂，準確無誤的找到了清歌琴風兩人，只是兩人看起來狀態不行。

而玄貓的訊息傳回夜孤兮那裡時，兩人正打的難分伯仲，便回玄貓讓它找謫幽君前輩去，這裡一時半會怕是解決不了。

得令的玄貓一刻也不耽誤，帶著明顯快噶掉的兩人去找謫幽君，徹底把戰場留給夜孤兮與墨染。

夜孤兮在確定玄貓已經安全遠離後也對著墨染隱晦的使了個眼色。

墨染正打的處處受限制，猝不及防收到夜孤兮意思後也愣了一息，但到底信任對方，奮力一搏後借力遠離。

夜孤兮瞥見墨染已經遠離範圍後，徹底釋放極致光屬性的利處。

嫁衣若茹本想追著墨染出去，轉念一想，先除去夜孤兮減輕對方實力更為重要，便回頭加入悠姬。

“森羅之怒！”

若是寒商時白榆在這怕是要炸開了。

輕甲覆上身軀，羽翼潔白幻化。

數不盡的粗壯帶刺藤蔓破土而出，蜿蜒扭曲，合著夜孤兮的極致光屬性，無數被若茹，悠姬召喚的陰邪盡數泯滅。

只不過，這處的動靜大了起來……

悠姬此刻仍然嘴硬，“咳咳，也不過如此，鬼族殿下。”

嫁衣若茹雖然沒有開口，但一雙像淬了毒的眼死盯著夜孤兮，在無聲認同著白衣悠姬。

“你二人自擇的路，到頭了。”夜孤兮身後潔白的羽翼輕扇著，整個人飛在半空，身上白光籠罩。

森羅之力揮動羽翼，無數的白翎好似勢如破竹的箭雨，潑天而下。

白衣悠姬早已被夜孤兮所傷，到了強弩之末，卻還是拉著想一報生前仇的嫁衣若茹抵抗，尋找出路。

無奈，白翎的覆蓋範圍極廣，並且最外圈還帶著夜孤兮的森羅藤蔓，場上形勢呈包圍，猶如甕中捉鱉，無計可施。

在這片翎雨下，二人魂飛魄散，在無轉世輪迴的可能……

何必呢……

墨染內心嘆息著，那位白衣悠姬對她毫無惡意，而且那嫁衣若茹還是尚存一絲良心的，聽玄貓說，這個院子就是那戶害若茹失去唯一的孩子的人家房屋。

“原來如此……”一句呢喃後，只見飛在空中的夜孤兮驀地往下墜落，速度之快，連最近的墨染也趕不及過去接住。

只見千鈞一髮之際，森羅之面卻托住了夜孤兮，帶著明顯的綠芒，包裹住夜孤兮。

墨染雖然不知道森羅之面，但見夜孤兮使用過，應該也是夜孤兮的寶物不至於害自已的主人。

……

“謫幽前輩，咱們可要快點嘞，那邊的動靜鬧得可真不小哦喵。”

“二宇，這貓……”琴風悠悠醒來之際，便聽的一道陌生的聲音。

隨即睜眼尋聲看去，是一……只貓？

“哎呀，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咱們還是先走吧，希望十一沒有什麼事才好。”宇宙倒是在一旁恢復的差不多了，見兩人都已甦醒只是先解釋了一遍經歷。

“嗯，確實，此事說起來倒是我對不起十一。”清歌漠著臉，眼底帶著一片懊惱。

“清哥沒事，這事怪不了你，十一最是聰慧明理的。”

“你們倒是猶如嫡親之人。”謫幽君在一旁感慨了一句。

……

“森羅之面……”

“倒也算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