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計謀被識，新謀引餘氏入局（2）

川王府

“據說今日這賞花宴，聚集了王都內不少的名門之後。”

紀柔靠近若初，低聲耳語，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興奮。

若初順著紀柔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見門口站著一位女子

她手持摺扇，輕掩面龐，身姿優雅

“那便是李太師家的嫡女李芷晴。”

紀柔輕聲介紹道，

“她可是我朝公認的才女，不僅人長得花容月貌，琴棋書畫更是樣樣精通。去年太后生辰，她也特地入宮獻藝，可是賺足了眼球。”

若初仔細觀察，發現李芷晴確實氣質非凡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優雅。

正當兩人談論著李芷晴時，另一位女子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她身穿華麗的衣裙，與李芷晴正談笑風生。

“而與她交談的那位，”

紀柔繼續揭秘

“是兵部尚書家的千金梁碧菡。你可別看她長得這麼好看，背地裡卻是個囂張跋扈的主。各府內的嬤嬤們私下都在傳，她對待下人苛刻無比，身邊伺候的人每年都得換幾波。那些被換下來的丫鬟，運氣好的換個主子伺候，運氣不好的就被髮賣了，還有些許可憐的被安個罪名，打死抬出府隨便找個地扔了。”

紀柔看了眼梁碧菡，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就在這時，紀柔的目光又轉向了另一位女子。

那位女子穿著素淨的粉衣，靜靜地坐在那裡，氣質儒雅端莊。

與梁碧菡的張揚跋扈相比，她顯得格外低調內斂。

“你瞧，那便是嶽婉，都城中有名的才女。聽聞她府內深居簡出，專心於刺繡之道，市面上千金難求的雙面舞蝶繡品，便是她的傑作。”

若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嶽海，是她何人

她嘴角微揚，輕聲道：“嶽婉麼？她父親是嶽海嶽大人嗎？”

紀柔一愣，不禁皺起了眉頭，心中滿是疑惑。

這兩年若初因病鮮少外出，與外界幾乎隔絕，如何會知曉嶽海這個新來的禮部尚書呢？

她試探性地問道：“確是，若初，這兩年你一直在府裡養病，鮮少外出，你怎麼會知道嶽大人？他似乎與你並無交集。”

“哦，其實我也是無意間聽府上的嬤嬤們閒聊時提起的。聽說岳大人家裡頗為熱鬧，有七八位妾室，這在都城內可是傳得沸沸揚揚呢。”

若初邊說邊輕輕擺了擺手，似乎不想在這個話題上過多糾纏

紀柔聞言，點了點頭

心想各府之間下人之間訊息互通也是常有的事

“你與那位嶽小姐是否相識？”

若初心中早已有所盤算，接下來的事情或許需要藉助嶽婉的力量

“識得，但不算深交。她性格冷淡，不易接近。”

“哦？你怎麼突然對嶽婉感興趣了？”

若初微微一笑，編了個理由

“我對刺繡一直頗有興趣，現在聽說岳小姐的繡技天下無雙，就想著，若能得她指點一二，必定受益匪淺。”

“那好吧，我試試。”

於是，起身向嶽婉走去，走到嶽婉身邊，輕聲打了個招呼

隨後故作驚訝地說道：

“嶽小姐，你手上拿的繡帕？真好看！”

“若初，你快來看看。”

嶽婉被若初突如其來的稱讚弄得有些害羞

她，抿了抿嘴唇，輕聲說道

“只是些粗淺手藝。”

若初走到嶽婉身邊，微微彎腰，湊近繡帕，

“嶽小姐真是太謙虛了。這繡帕上的花鳥，每一個細節都處理得如此精緻。這樣的手藝，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有的。”

嶽婉，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若初小姐真會說話。”

紀柔看著兩人之間的互動，心中暗自得意。

她知道自已的計策成功了，若初已經成功地引起了嶽婉的注意。

於是，她趁機插話道

“嶽姑娘，聽聞你的那幅秋月刺繡，實在是一副難得的珍品。若初為了得到它，可是費盡心思，不惜重金購入。她對你的刺繡技藝讚賞有加，一直讚不絕口呢。”

紀柔心知肚明，那幅秋月刺繡對嶽婉來說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原來，這幅刺繡是嶽婉與她母親嶽夫人共同的所做

嶽夫人一直將它視為珍寶，妥善珍藏。

然而，不知出於何種原因，嶽大人竟然將它轉手送給了他人

最終流轉到了紀柔的手中。

嶽婉眼眸期待，微微向前傾身，急切地開口問道

“若初小姐，那幅秋月刺繡，真的在你手上嗎？”

若初輕輕地瞥了一眼身邊的紀柔，見她微微點頭，心中明瞭。

“嶽姑娘，那幅秋月刺繡，確實在我這裡。”

嶽婉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根據這段話，簡短，有邏輯點

她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若初的衣袖。

“若初小姐，那幅刺繡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我能否懇請你割愛，將它轉讓給我？”

不等若初回到，嶽婉接著說道

“那幅秋月刺繡對我意義非凡，是我與母親共同的心血。姑娘若願轉讓，我願付出任何代價，並願以我的刺繡作品交換。”

“嶽姑娘，不必太過緊張。”

紀柔微微一笑，迅速而機智地出面打圓場

她的目光轉向一旁的若初，眼神中透露出微妙的暗示

“嶽姑娘不必如此，秋月刺繡我回府後，便派人送給你。”

“多謝姑娘的慷慨，我……我真的不知道如何報答。”

三個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更加融洽，彷彿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推動著她們走向更緊密的關係。

若初深思，直覺紀柔非表面之人。

她善交際，能輕易贏得人心，城府頗深。

這樣的人，宜友不宜敵。

香榭院

莫琴靜靜地坐在梁媽媽的屋內，耐心等候訊息

突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梁媽媽走了進來

她的臉上洋溢著笑容，手中拿著一套精緻的衣物和一頂帷帽

“嶽大人府上的事情已經順利辦妥，一切都按計劃進行。接下來，我們要前往城門口了。”

昔年，若初被困府內，與外界隔絕。然莫黎閣手段高明，暗傳訊息於王府之中

若初獲悉餘氏表舅酒後於城門口輕薄嶽大人之妾，遂暗中探查。

方知那小妾實為梁媽媽所遣，且其設計誘餘氏表舅入局

莫琴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她起身走到屏風後，迅速換上歌姬的服飾，嫋嫋婷婷地走了出來。

她接過帷帽，輕輕戴在頭上，遮住那絕美的容顏。

兩人並肩走出房間，外面香風嫋嫋，絲竹之聲悠揚不絕，輕紗輕垂

突然，幾名滿臉酒氣的登徒子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他們盯著莫琴，眼中閃爍著淫邪的光芒

其中一人更是醉醺醺地伸出鹹豬手，企圖拉拽莫琴的衣袖。

梁媽媽見狀，立刻上前一步，用身體護住莫琴

同時臉上堆起笑容，但眼中卻閃過一絲凌厲

“幾位爺，這可是我們樓裡的新角兒，不懂規矩，還請各位爺高抬貴手。”

登徒子們聞言，並不買賬，反而更加囂張地叫囂著

“什麼新角兒舊角兒的，爺看上她了就是她的福氣！識相點就乖乖跟爺走，否則……”

話未說完，他們便又伸手去拉扯莫琴。

梁媽媽見狀，眼中閃過一絲怒意

但她仍保持著笑容，雙手卻暗暗用力，將登徒子們推開。

“幾位爺，請自重！我們姑娘可是賣藝不賣身的，你們這樣強行拉扯，傳出去怕是對各位爺的名聲也不好吧。”

登徒子們被梁媽媽的氣勢所懾，再加上週圍已有不少路人開始圍觀

他們只得悻悻地離開了

待登徒子們走遠後

梁媽媽這才鬆了一口氣，回頭對莫琴說

“姑娘，沒事了。這些登徒子就是仗著酒意胡作非為，咱們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

“多謝梁媽媽解圍。”

到了後門路口，馬車靜靜地等候在那裡。

梁媽媽與莫琴踩著馬凳，一前一後輕盈地上了馬車。

車廂內，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子已端坐其中，她便是嶽大人府上的小妾明玉

見到梁媽媽，明玉立刻起身，臉上露出恭敬的笑容，福身行禮道

“梁媽媽安好。”

梁媽媽點頭示意，隨即轉向莫琴，介紹道

“姑娘，這位便是我們在嶽大人府上安插的明玉。”

莫琴打量著明玉，見她氣質優雅，舉止得體，心中暗暗讚歎。

“明玉見過姑娘。”

“明玉，府內的事宜你可已按計劃安排妥當？”

“梁媽媽放心，一切均已安排妥當。”

梁媽媽隨即詳細交代了接下來的任務

待梁媽媽說完，明玉思索片刻，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我們該如何確保莫棋姑娘信任我們？”

莫琴從腰間解下一塊精緻的玉佩，輕輕遞給梁媽媽，並低聲說道

“梁媽媽，這是我們的信物。莫棋見到這塊玉佩，自然會明白我們的意圖，並聽從安排。”

這塊玉佩雕刻精細，上面刻著獨特的圖案，正是琴棋書畫四人特有的信物。

梁媽媽接過玉佩

就在這時，馬車外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撩開了一點門縫，低聲告知

“掌櫃的，拐彎處就是那個路口了，我們快到了。”

“一盞茶後，行動。”

過了一會兒

馬車在一條偏僻的街角緩緩停下。

梁媽媽率先下車，眼神警覺地四處掃視一番，確定周圍環境安全後

她輕輕抬起手臂，向車內的明玉做了個手勢。

明玉見狀，迅速戴好帷帽，遮住了容顏

她輕步走下馬車，與梁媽媽並肩而立

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隨後，梁媽媽和明玉朝著茶館的方向走去

而莫琴則留在了馬車內，靜候她們

茶館內

莫棋正坐在樓上的包房裡，手中的茶杯輕輕搖晃，

不時地抿上一口，又拿起桌上的瓜子嗑起來

她的目光透過窗戶，欣賞著街頭的風景

突然，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

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湧現在茶館前，

他們圍在門口，伸手向過往的行人乞討。

店小二見狀，面露不悅，揮著手中的抹布驅趕著這些乞丐

臭乞丐，快滾遠點，別在這裡妨礙我們做生意！”

然而，這些乞丐似乎並不在意店小二的驅趕

他們互相推搡著，不顧一切地湧進了茶館。

一時間，茶館內亂作一團

客人們紛紛避讓，店小二忙得團團轉

在這混亂之中，梁媽媽和明玉趁機混了進去

明玉頭戴帷帽，低垂的帽簷遮擋住了大半張臉，這不同尋常的裝扮不禁引起了一位小二的注意。

然而，店內人聲鼎沸，小二忙得焦頭爛額

只得匆匆瞥一眼便轉身繼續忙碌。

兩人，順著木梯上了二樓，根據莫琴所說，靠窗，最右側一間包房

梁媽媽環顧四周，確認無人窺視後，輕輕叩響了包廂的門。

門內，莫棋聽到敲門聲，心中警覺，手不自覺地握緊劍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她聯想到樓下的混亂，眉頭緊鎖

目光如炬，緊盯著包廂的木門

耳朵緊貼在門板上，仔細分辨著外面的動靜。

任何細微的聲響，都無法逃過她的耳朵

“何人？”

“是莫琴姑娘讓我們來的，姑娘開門便知。”

莫棋沒有立刻開門，緩緩靠近門邊，透過狹窄的門縫向外窺視

只見梁媽媽站在門外，神情焦急，身邊還站著一位戴著帷帽的女子。

梁媽媽見莫棋沒有開門，心中一緊

她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對著門縫晃了晃

“莫琴姑娘的玉佩在此，姑娘請過目。”

莫棋透過狹窄的門縫，瞥見了那塊熟悉的玉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疑惑

心中暗自思忖：這玉佩為何會在她手中？莫琴的玉佩應該不會有假？

她深吸一口氣，開啟門，讓梁媽媽和那位戴著帷帽的女子進入房間

待三人坐定後

梁媽媽湊近莫棋，聲音壓得極低

詳細地向莫棋解釋目前的困境和接下來的計劃

“莫棋姑娘，事不宜遲，你和明玉姑娘得儘快換下衣物。之後，明玉會留下在此處，代替你的身份。而你，則隨我悄悄下樓，與莫琴姑娘匯合。”

梁媽媽說到此處，微微一頓，檢視四周，繼續道

“這包廂位置隱秘，若是換作其他地方，我們脫身恐怕會更加困難。”

莫棋聽後點了點頭，但臉上仍帶著一絲擔憂之色。

她看向明玉，輕聲問道

“明玉姑娘，我走了之後，你怎麼辦？”

她心中清楚二夫人表舅的手段，一旦明玉落入他手，後果將不堪設想。

“莫棋姑娘，你儘管放心去吧。梁媽媽已經安排妥當，稍後自會有人來接我離開，你不必為我擔心。”

“多謝明玉姑娘。”

“莫棋，明玉，你們去裡面換衣，我在門口守著。”

梁媽媽說著，端起一盤瓜子，穩步走出門外，

’一邊嗑瓜子一邊留意四周的動靜

不一會兒

兩人換好了衣物，莫棋戴上帷帽，隨梁媽媽走下樓梯

一樓已恢復寧靜，那些鬧事的乞丐已被趕走

店小二一見梁媽媽和莫棋

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手中還託著茶盤

“兩位貴客，留步！我們這有上好的龍井，來嚐嚐？”

“不必了，，你們這茶館太亂了。”

店小二見狀，撇了撇嘴，收起笑容，轉身去招呼其他客人

一名衙役走過來，叫住了店小二，低聲吩咐了幾句。

隨後，他轉身上了二樓，邊走邊嘀咕：

“樓上那位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

梁媽媽和莫棋站在樓梯口

雖然聽見了衙役的嘀咕聲，但兩人面色如常，裝作沒聽見

不緊不慢地走出了茶館

馬車旁，梁媽媽細心地扶著莫棋，讓她踩著馬凳上車。

莫棋一上車，便急切地問莫琴

“莫琴，小姐呢？她在哪裡？”

“莫棋，你別急，小姐現在，在川王府內一切安好，你無需擔心。我們現在跟著梁媽媽去香榭樓。”

莫棋鬆了口氣

很快抵達香榭樓後門

梁媽媽領著她們來到一處幽靜的小院。

她指著前面的一間屋子，輕聲說

“這裡平日少有人來，清靜得很，你們可以安心歇息。屋子我前些日子已打掃過，雖久無人居，但還算整潔。”

莫琴和莫棋點點頭，跟隨著梁媽媽輕輕推開了房門。

房間內，擺設雖簡單，卻透著一股溫馨的氣息。

桌上，整齊地疊放著莫琴之前換下的衣物。

莫琴走到桌旁，拿起衣服，轉身走向屏風後，動作快速地換上了衣服。

“莫棋，你就在這稍作休息，我和梁媽媽還有些事要處理。”

“萬事小心。”

“梁媽媽，嶽大人那邊還得請您繼續盯著。”

莫琴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與梁媽媽一同走出了房間

梁媽媽前往嶽府繼續盯著訊息

而莫琴則決定去川王府一趟，向若初彙報情況。

川王府內

丫鬟們忙碌地穿梭於席間，擺放著各式精美的瓷器

紀柔和若初端坐在女席之上，儀態端莊，靜待宴會開始。

男席與女席隔開，因川王尚未娶正妻，女席之上並無尊貴上賓。

“上菜！”

隨著管家一聲高喝，宴席正式拉開帷幕

一道道精美的菜餚陸續上桌，香氣四溢，令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