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八月十六,宜納吉、嫁娶,興土木。

忌:交易、買房

今天是趙福祥成親的正日。

一襲紅衣,胸前一朵大紅花襯得趙福祥氣色都好了不少,怪不得老人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呢?

關鍵還有更爽的。

趙仁永鬱悶著從院子外面牽進來來一匹棕色的大馬!

呵!馬的頭上也戴著一朵大紅花。

林悠然今天才知道於氏為什麼總是盯著她家薅羊毛,純屬是她爸“作”的!

都說要低調,財不外露。

他可倒好,剛賺了幾兩銀子,他竟然置辦了一匹馬!

馬啊!在這個動不動就要被餓死的年代,趙仁永竟然買了一匹馬!

不亞於在九十年代初期的農村,突然出現一輛小轎車!

這匹馬的出現,也不得不說為趙福祥結婚提升了不知道多少個逼格!

只見他瘦弱的軀幹,顫顫巍巍地上了馬。雖然爬的時候很狼狽,但是坐直了之後真的像模像樣的。

於氏更是瘋狂地找來了村裡唯一一個有駕馬經驗的人來為兒子牽馬!

她不滿意兒媳,但是她更愛她的兒子不是?畢竟頭一次成親,誰不想風風光光的呢?

趙仁永苦哈哈的將手裡的牽馬繩交給了來了。

又不捨的拍了拍馬背,他自已還沒捂熱的馬兒,就被牽走了。

林曉芝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她知道趙仁永買了匹馬,但是她閨女不知道啊!

等著吧!閨女肯定要找她爹算賬!

趙福祥在眾人的觀望中,帶著十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趙仁永碎碎叨叨地跟著牽馬的人後頭走了老遠一截路,才慢悠悠地返回來。

“他二叔,福祥是去迎親,不是偷著你的馬跑了!”

“看看你那小氣的樣!”

於氏還不忘挖苦趙仁永,好歹是她兒大喜的日子,她還是有點分寸的。

說完轉頭又指揮著幫忙的人去了,今天她可不能幹活了,等會兒媳婦就要進門了,她還有很多規矩要教呢!

林悠然的爺奶兩人今天穿上了洗的發白的粗布衣,也算是對大喜日子的一種尊重吧。

“老二,一匹馬可值不少銀子吧?”

“你們那個龍蝦底料的買賣是不是很賺錢?”

“有錢了,也沒見你給老子娘做幾件衣服呢?你看看我們身上的衣服,都破了洞了!”

老太太不停地吧啦著,手還指著衣服上的補丁。

老頭子反而抽著旱菸沒出聲,心裡估計也這麼想的吧?

“也沒有賺到多少銀子。就是幾個婦道人家每天風裡來雨裡去各個村子、鎮上去跑生意,實在不容易的。”

“我用大傢伙每人出的一點份子錢湊一起買的這匹馬,等後頭再裝一截車廂,到時候既能拉人又能拉貨,一舉兩得的好事。”

趙仁永這次確定沒有框他們老人家,這馬確實不是他家單獨購買的,裡面也有趙武他們的血汗錢,光一匹馬就花費了他五兩銀子!

這個價格在村裡能蓋上幾大間瓦房了都!

這些話被屋裡的林悠然幾人聽了個正著。

林悠然皺了一下眉頭,想來確實是這樣的,倒是她完全疏忽那些人每天花費在路途上的時間了。

一個優秀的銷售員,更多的時間都是在跑業務,路途上花的時間過多,能夠促成的交易也會少許多,看來還是她老爸有經驗。

這一理由成功說服了林悠然,打消了她要批評老爸浪費錢的想法。

最近家裡雖然忙著張羅趙福祥的婚事,但是她也沒忽略她的小事業。

林悠然大多數都能做到事無鉅細的過問,甚至傳授點以前網上看到過的一些營銷方式,只不過她不輕易跟別人正面交流,都是透過幾個她特意提拔上來的人間接傳達。

近期各個工序上的人,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這幾天沒有炒制新鮮的底料,都是賣的之前的庫存。

每日的進項波動不大,但是稍微有點往下走的趨勢,林悠然也沒放心上,只以為是季節的原因。

所以真正知道他們家買賣背後的大佬是個八歲女娃子的人少之又少。

外面的客人陸陸續續地進來道喜,於氏兩口子站在門口迎送往來。

趙仁永也是這個家裡的主人,自然不好像林悠然他們一樣躲在屋裡偷懶,他雖疲於應付這些他不太熟悉的鄉里鄉親,但是該有的禮節他也沒少。

等到晌午過後,迎親的隊伍逐漸的近了。

一路上吹吹打打,經過的村子裡沿路還散了點喜糖和喜果子。

古代成親的這些繁文縟節看得林悠然和陸知年目瞪口呆,比現代要複雜的太多太多了。

等到禮成入洞房之後,所有人都累趴了。

雖然沒有實際參與其中的林悠然,都覺得這一天過的又長又疲憊。

等她解了衣釦要爬床上睡覺的時候,她的房門被扣響了。

是有規律的“三敲兩拍”。

林悠然聽到有節奏的敲門聲,神志瞬間清明瞭,這是和小李氏之前定下的暗號。

如果有事可以直接來找她。

林悠然突然感覺有點煩躁,一方面她今天太累了,另一方面敲門聲有點急。

“小東家!不好了!”

李氏進門之後壓低了聲音道:“今天一大早,山上的阿伯被人敲暈了。晚上這邊院子裡熱鬧人多,我家老五沒找見你人,現在他讓我來告訴你,山上地窖裡的東西被人偷了!”

“你別急,慢慢說清楚,怎麼個回事?”

林悠然讓李氏坐下詳細的彙報。

“前兩天,老五帶著大雙小雙照例去巡後山地窖,就感覺周圍有鬼鬼祟祟的人跟著。他也警告了阿伯要他仔細著點,還讓我來找你,當時你們要去祭祖,我就告訴了小陸,他沒告訴你?”

李氏有點著急,所以語速也挺快的。

林悠然沉默了一會,回想了一下,前天一大早確實有看到李氏在院子外徘徊來著,應該就是為了這事,那看樣子是陸知年沒有告訴自已。

這小子最近過的太安逸還是太無聊了?

“好,我知道了。阿伯現在沒事吧?明天我們去上山看看。”

“今天不早了,辛苦你跑一趟,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悠然送走了李氏,自已躺在床上,但是睡意全無。

地窖被偷已經發生了,現在趕過去也於事無補。

但是到底會是誰下得手呢?

林悠然翻來覆去,腦袋裡在回憶著近期接觸的這些人裡,有誰有異常。

趙福祥肯定是有貓膩的,但是今天打暈了阿伯再搬了地窖肯定不是他。

那會是誰呢?

林悠然腦袋昏昏沉沉要睡去,睡過去之前腦海裡一閃而過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