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河對面的那座山是個什麼所在?”

“哦,你是要去拜佛的啊。”船家笑著,“上來,上來,既是去拜佛的,小老兒不收你的船資。”

上船前張雲魁吩咐金甲神人讓祂不要發光,暴露修為,以免打草驚蛇!所以這個時候祂是普普通通的“人”

張雲魁他們上了船,船家一撐竹竿,船離了岸,隨著船家嫻熟的動作渡水而行。

“你們是外來人吧?你隨從揹著的小孩兒該是害病了。”船家站在船頭撐著竹竿,嘴上停不下來,“沒事兒,山上的佛爺神通廣大,你們去拜拜,求佛爺發個善心,會好的。”

張雲魁沉默著。

大河裡的水本來清澈見底,此時隨著船家擺渡的動作,不斷湧出血色來。

“你怎麼不說話?”船家忽然停下動作,轉過頭來看著張雲魁

近了看,這船家已經很老了,臉上被歲月刻下了深深的皺紋,面板如同鶴皮,鬆弛的厲害,一張嘴,露出乾枯的牙床,舌頭不見一絲血色,就像腐爛的枯葉。

沒有風,大河奔流也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天地間詭異的安靜。

張雲魁笑著說,“老人家,您在這裡擺渡多久了?”

船家頓了下,轉過身子重新撐起竹竿,“很久了,有近百年了吧!”

“那是很久了,這裡山水如畫,巧如天工,倒也是一處好所在。”

“是啊,說起來我也有近百年沒有見到外來人了。這裡很美,但就像一個牢籠,進來了,就出不去了。”

“天地如牢籠,那可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是啊,很可怕。”船家又轉過身,眼睛放出貪婪的光,“不如你來幫幫我,把你的身子給我,救我脫了這牢籠吧!”

“老傢伙你已經死了。”張雲魁對上船家的眼睛,“你是不是忘了?你死了快百年了。”

“我死了?”

“是啊,只是沒有死乾淨。”張雲魁槍芒一閃,船家頭顱飛起,頸腔裡卻沒有血。

“我來幫幫你,讓你死個乾淨,也好進輪迴。”張雲魁站在無人撐渡的船上,看向遠處的那座山。

大河已經徹底變成了一條血河。

天色忽然暗下來,無數的手從血河裡伸出,想要掀了這船,奪了張雲魁的身體。

張雲魁長槍刺過去,卻只是從中穿過,那些手毫髮無損。

是了!這條血河裡不是血肉!李青當即手腕一沉,槍身有青光浮現,斬妖!

這些手如同被利器割過,紛紛化作黑煙散去。

與此同時,船身四分五裂,張雲魁身子一個踉蹌,無數雙手拉著張雲魁的腳,攀著他的身子,有的要把他拉進血河裡去,有的手心忽然生出張嘴巴來,尖牙鋒利,咬在張雲魁身上,在吸他的血。

雖然無法傷害到張雲魁,但是有噁心到他,真是癩蛤蟆趴腳面,咬不到人,噁心到人!

同時心中領悟到履水之術支撐著李青浮在水面,腳步不斷踏動,向著河岸而去。又解鎖新技能!

踏上岸,所有的鬼手重新縮回血河,張雲魁渾身鮮血淋漓,但卻鬆了口氣。

夜色暗淡,天空上沒有星辰。前路上出現了一點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