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唐夭夭就出來,在院子裡散步消食。

劉豐走過來,同她打招呼。

又說:“我們老大,別看他成天板著個臉,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其實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所以,夫人,你不必害怕他。多跟他接觸接觸,他這人很好相處。”

他一個旁觀著,看得很清楚。就她和老大倆,這滿滿的陌生感、距離感,這夫妻扮演的一點都不像。

他實在看不過眼,就只得兩下里來說說好話。

唐夭夭苦笑了笑。

劉豐這個助理,斯斯文文的,很平易近人。可比他那個老大好相處多了。

她猶豫了一下,問道:“劉助理,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你們老大好像很不喜歡我。我就是,碰了一下他胳膊,他就用眼神刀我。可嚇人了。”

劉豐笑道:“不是不是,他不是針對你。我們老大對誰都這樣。不熟悉的人,他都是很有距離感。多親近親近,就好了。”

唐夭夭呵呵苦笑。

躊躇了下,她又問道:“那個,劉助理,你們老大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他是……男同?”

“不不不,不是,不是。”

劉豐趕忙否認,笑道:“這話,可不能亂說。你這話,也千萬不要讓老大聽見,不然,死相會很難看。老大確實有些不近女色。不過不是你說的那個問題。他是個工作狂。忙起來,交女朋友這些,他就顧不上了。”

“哦。”唐夭夭點頭,“那,他有沒有可能,就是單純的不喜歡我?”

“這……”

這讓他這個助理怎麼說啊。

他老大傅弘亦,這些年,身邊就沒女人啊。他就無從判斷他喜歡哪種型別的女孩子。

“怎麼可能。”劉豐只得陪笑著寬慰,“夫人你年輕貌美,又活潑可愛,我們老大不會不喜歡你的。他就是跟你不熟。等熟悉了就好。你不要多想。”

“嗯,我明白了。謝謝!”

原來傅弘亦原本就是那種冷漠疏離的人啊。

只要不是他單純的討厭她,那他們的“夫妻”關係,還能維持。她多遷就他就是了。

同劉助理這麼閒聊了一下,唐夭夭心情舒緩了很多。

又略略閒走了一會,她就回屋了。

看時候不早,她就上樓去臥房的浴室,準備洗澡。

傭人菊嫂這時正好在浴室擺放洗浴用品,看見了她,笑道:“太太是要洗澡嗎?”

“嗯。”

“那我幫你放洗澡水吧。”

“不用,不用。我自已來就好。”

她是平民家的女兒,像放洗澡水這種小事,都是自已做。而且,也不習慣被人這樣伺候。

“太太不用跟我客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菊嫂動作很快,她已經放下手中的毛巾,走到浴缸那兒擰開水龍頭調水溫放水了。

唐夭夭喊她不住,也只得作罷。就走到洗臉檯那兒洗漱。

一時放好洗澡水,菊嫂打了聲招呼,就抱著毛巾走了。

唐夭夭便關上門,脫衣服洗澡。

等舒服地泡了個澡,起來的時候,完蛋。

浴室裡,一條浴巾都沒有。

菊嫂剛剛難道不是來放浴巾的?

而此時,菊嫂手裡捧著一條疊好的浴巾,正往書房來。

她敲了敲門,笑著說:“先生,太太洗澡沒有浴巾。她讓先生你送浴巾給她。”

傅弘亦正坐在書桌後埋頭忙公司的事,頭也不抬,淡淡道:“你送去就行了。”

“那怎麼行呢。這在晚上,先生和太太的房間,我們做傭人的是不好進去的。這點規矩,我還是懂得的。先生,這浴巾還是你送去吧。”

傅弘亦抬頭看向菊嫂,菊嫂的心思,他怎能不懂。

他放下手中的檔案,起身往外走:“把毛巾給我。”

“唉。”

菊嫂把浴巾遞給傅弘亦,眼瞧著他進了臥室。她就悄悄地跟著到了臥室門口。

臥室裡,傅弘亦敲了敲浴室的門:“唐夭夭,你是不是要毛巾?”

正窩在浴缸裡的唐夭夭,聽到傅弘亦的聲音,嚇了一機靈,第一反應,門應該反鎖好了吧。

“……呃,那個,是,是的。我不知道浴室裡沒有毛巾。麻煩你讓菊嫂拿給我一下。”

菊嫂此刻,正在房門口那兒探頭探腦,監視“敵情”呢。

傅弘亦看見,很是反感。

這要是在鳳都,像菊嫂這樣沒規矩,還敢如此窺探的傭人,根本就進不了他的莊園。

但眼下,他只能放任她這般“監視”。

傅弘亦按捺了一下情緒,道:“我已經拿過來。你開門。”

“啊?”唐夭夭小驚慌,“你,你嗎?可我,可我……”

她怎麼好給他一個大男人開浴室的門啊。她現在可是光著呢。

“我讓你開門,你就開門。哪兒那麼多廢話。”男人的聲音裡透著絲不耐煩。

唐夭夭不想惹傅弘亦不高興。小小糾結了一下,就起身,去開門。

她將身子隱在門後面,擰開門把手,小心地將門開啟一道縫,然後伸手過去:“把毛巾給我吧。”

正當此時,菊嫂一整個腦袋探進來,明目張膽地“偷看”。

這讓傅弘亦很是不太爽快。

他傅弘亦做什麼,哪怕是遞一條毛巾,也不願被人這樣瞧著看戲。

當下,他往前一步,就擠進了門裡。

一眼看見傅弘亦,唐夭夭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就愣了。

愣完:“啊!”

媽的,她光著呢!他一個大男人,怎好進來?!

然而,她剛張口大叫,傅弘亦一把捂住她的嘴,噓聲說:“菊嫂在外面。”

唐夭夭一聽,就明白了。

她是個有職業操守的可憐打工人。這時候,她得配合。就硬生生把尖叫熄了火。

可是,她真的很光啊。

未免男人看她看光光,她就一把抱住傅弘亦,又伸手將他的臉推到一邊去,低聲命道:“不許你偷看!”

這一刻,她好想哭啊。嗚嗚,她好像被看光光了。

傅弘亦臉也紅了。

不許他偷看?他剛剛進門的時候,就已經全看到了。

再說了……

他一把掐住她下巴,抬起來,望著她的臉,壓低聲音吼道:“什麼叫‘偷看’?我堂堂傅弘亦需要‘偷看’嗎?我根本不屑做這種沒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