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餘家,唐夭夭才知道,傅弘亦和劉豐急匆匆要來見的重要人物,是餘芳苓的表弟伍安睿。

伍安睿正是傅荔藥物研究院的院士瀋海雲,也就是餘芳苓小姨的兒子。現在正在讀大三。

他風塵僕僕來到這岱雲寨,就是來找傅弘亦,替他母親討公道。

原來他母親瀋海雲,並不是病逝。而是中了慢性毒藥而死。

這事,餘家人和傅氏的高層都知道。

只是事關重大,警方那邊也正在調查,所以傅荔集團那邊就封鎖了訊息。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對外宣稱的,便是沈院士病逝。

而這次,伍安睿是帶著重要證據過來的。

這時,他便拿出一隻隨身碟,遞給傅弘亦:“這是我收拾我媽遺物的時候發現的。裡面有個影片。等你們看過,應該就知道毒害我媽的兇手是誰了。”

傅弘亦接過手,眉目深深凝重著。

先不說瀋海雲院士,在傅荔集團,在醫藥學界做出的貢獻,單說她這條性命,就這樣白白被毒害,這便屬實讓人難以容忍。

他一定讓這兇徒付出百倍代價!

伍安睿把隨身碟證據交到傅弘亦手中之後,就說家裡還有事情等著他,便急著要走。

劉豐就送伍安睿出來。

到院門口的時候,伍安睿又停住腳步,說:

“其實……除了那段影片,我媽媽還留了一份證據。我看過,有幾張,上面都是藥學名詞。我是學計算機的,也看不太懂。但我想,應該就是藥方。還有一張,好像是什麼交易記錄。不過這些,都被他們搶走了。”

劉丰神情一肅:“怎麼回事?”

伍安睿道:“我在來的路上,被一夥人盯上了。他們應該是兇手派來的。可能發現我媽媽留了他們作惡的證據吧,就盯上了我。

“他們一共十幾個人,把我圍堵在一個竹林裡。強行將我身上的原件證據全部都搜走。他們還怕我手機裡有備份,連我手機也都一起拿走了。

“幸好,我早有準備,將那個影片複製了一份。不過,那藥方還有那個交易記錄,我沒有備份。

“劉總,我想問問,單憑那個影片,能將那個兇手定罪嗎?”

伍安睿給的那個隨身碟,劉豐還沒有看。不知道他說的這個影片,能不能直接定罪。

但是……

“放心吧,有我們傅總在,兇手一定跑不掉。”劉豐堅定道。

伍安睿點點頭:“嗯,我相信你們。”

他來找傅總裁,就是相信憑他們傅氏勢力,一定會給他媽媽討回公道。

伍安睿放心了。便告辭說要走。

劉豐拉住他說:“你等等,我讓兩個保鏢送你回去。”

聽說有兇徒在路上堵截他,為保證他安全,得派人送他回去。

“不用了。”伍安睿道,“我手裡已經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了。唯一我複製的隨身碟,現在我也已經交給了你們。他們應該不會再找我麻煩。”

雖如此,劉豐還是安排了兩個傅氏保鏢,護送伍安睿回家。

……

這邊廂,從餘家回來,傅弘亦就和劉豐進書房說事情了。

唐夭夭這次就沒有去打擾。

傅弘亦和傅荔集團有密切聯絡。她想,他現在應該是在聯絡傅荔集團,將伍安睿的事情報告給他們吧。

書房裡。

劉豐將伍安睿給的那隻隨身碟插在電腦上,讀取資料。

是一段談話影片。錄製的畫面略有抖動,且有隱蔽痕跡。應該是瀋海雲院士偷偷錄下的。

而畫面裡,與瀋海雲談話的,正是他們傅荔藥物研究院的副院士趙文豪。

聽這段談話內容,應該是趙文豪倒賣傅荔藥方給黑市販藥頭目時,被瀋海雲無意中撞見。

趙文豪便約見瀋海雲,威逼利誘,想拉攏沈院士一同下水。

沈院士怎會與他同流合汙。

就看在他們是多年的同事份上,也憐惜他趙文豪多年學醫不易,沈院士便好生好氣地勸他,不要走歪路。勸他去到董事長和總裁那兒去自首。

一番交涉之後,趙文豪神色沉重地嘆息著說:“沈院士,請你再容我想幾天。”

影片到這裡就結束了。

看完,劉豐冷哼:“他這個樣子,看上去是答應了。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自首。他這是在拖延時間,就是想趁這時間,神不知鬼不覺地毒害沈院士,殺人滅口。

“沈院士也就是心善,信了他的鬼話!

“這個趙文豪,警察問訊他的時候,他裝模作樣,說什麼都不知道。現在有了這個影片,看他還怎麼狡辯。”

傅弘亦坐在書桌後,一手閒撐著額頭,神情陰戾。

“趙文豪,死是一定會死的。但,我們傅荔被竊取的藥方,不管是在黑市還是在地獄,都得一件不少的追討回來。”

劉豐剛剛已經將伍安睿走前對他說的話,都同他說了。那麼,那些個在伍安睿手裡被搶走的東西,他就得拿回來。

劉豐一聽這話,就知道老大應該有了計劃。忙問:“老大,你想怎麼做?”

傅弘亦輕抬眼皮,看他:“他們剛剛不是在路上堵截伍安睿,銷燬證據嗎。這個時候,他們應該還沒有走遠。你讓人放出訊息,就說伍安睿送來了別的證據,現在就在我手裡。”

劉豐笑道:“你是讓他們自已過來‘拿’,然後自投羅網?”

讓他們親自將他們搶走的證據再送還回來。

這一招,高!

“不過……”劉豐略有疑慮,“阿添,和他的人都在這裡,他們哪敢來啊。”

傅氏的保鏢都在,他們也沒那麼傻,硬闖這虎穴吧。

傅弘亦冷冷睃他:“阿添是木頭嗎?定死在這裡不會走?”

劉豐一聽,立馬頓悟。笑道:“我懂了,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把證據留在這屋裡,他們人走,請君入甕。這還不簡單嗎。

正說著,窗外傳來一片歡聲笑語。

傅弘亦有被引起注意,起身,來到窗邊往下看。

外面的場地上,唐夭夭正在同幾個女傭玩丟沙包遊戲。

她站在中央,做好架勢閃避。兩邊投手,估摸好時機,就拿沙包往她身上奮力一丟。她小腳輕盈盈一跳,堪堪將丟來的沙包躲掉。

沒有打著她,她開心地咯咯笑。

玩得很是歡樂。

看著那丫頭歡蹦亂跳的樣子,傅弘亦臉上微不可察地浮起了點笑意。

不過一個丟沙包遊戲而已,搞不懂她怎麼那麼歡樂。

劉豐這時也來到窗旁,跟著看下面的嬉鬧。

不禁笑著喃喃:“小夫人活蹦亂跳的,很可愛。還挺招人喜歡。”

話音落下,他就感覺身旁,似是有一記眼刀,向他凌厲地刀過來。

他忙轉向某人陪笑:“我只是隨口說說,真沒別的意思。小夫人是老大您的,不敢僭越,不敢僭越。”

他劉豐,哪敢喜歡小夫人吶。

他不過只是隨口誇一句,這傅老大就這樣刀他。

他們這位傅老大,佔有慾,真不是一般的強。

以後,他可不敢再當他面說這樣的話了。

傅弘亦這才涼涼地轉過眼眸,繼續看窗外。

下面,唐夭夭正一個閃躲跳起來。但是落地時,她身子像是趔趄了一下。就聽她“哎喲”一聲:“我的腳……”

崴腳了?

傅弘亦看見,神情即刻緊張起來,轉身,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