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夭看他一眼,小聲地咕噥道:“又不是腳受傷,怎麼還不讓人走路了。”

說著,她就要往房門口走。

傅弘亦迎上來,擋住她的去路。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嘀嘀咕咕的,在說什麼?”

唐夭夭抬眸瞟他一眼:“沒有啊。我要出去,你讓我一下。”

她得趕緊走出去。總感覺她再不走出臥房,這男人大有可能要扒她衣服。

說完,唐夭夭就往旁邊側走兩步,準備繞過他走掉。

可是男人,卻跟著她往旁邊側了側步子。

她便又抬眸瞟他一眼。

他還是那副倨傲的神情凝望著她。

她不敢跟他計較什麼,就又往另一邊側走過去。

可是這討厭的男人,居然又側走過來,非要擋她的路。

唐夭夭走不脫,有點小生氣。抬眸瞟他。

瞟一眼,感覺這男人,不大能惹。

因為他的表情有那麼點嚴肅。

就只好慫慫的,往床邊側了側,然後乖乖地坐床沿上。

我坐床不動,總行了吧。

再看他,他嚴肅的臉上,隱約浮了點笑意。

應該是滿意了。

男人走到她跟前來,睥睨著她:“把衣服脫了。”

唐夭夭猛地抬頭:“我剛穿上的。”

她有傷口,費了老大勁才穿上的好嗎。

“脫。”男人就這一個字。

威風凜凜的,不容反駁。

唐夭夭嘟了嘟嘴,央求道:“能不能不脫?”

男人望著他,沒說話。

看他這樣子,感覺他下一秒就要硬扒她衣服。他這是非得看到她傷口才罷休啊。

唐夭夭捏弄著衣角,弱弱地:“芳苓姐已經將我傷口包紮好了。你現在要看的話,也看不到。要不然,等我換藥的時候,再給你看,行嗎?我傷口疼,脫衣服,穿衣服,都很疼的。你可不可以現在不要看啊。”

她說的柔柔弱弱,又可憐巴巴。傅弘亦聽了,自然也不忍心。

便緩和了語氣問她:“怎麼,傷口很疼嗎?”

“就是酸酸脹脹的,腫腫的那種疼。”唐夭夭給他形容道。

傅弘亦也受過類似的刀傷,知道是一種什麼疼痛感。

不過,他皮糙肉厚,又是練家子,這種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倒是她細皮嫩肉,突然被這麼割一刀,肯定會很疼。

這麼想著,他不免又心疼幾分。

溫聲交代道:“以後別這麼傻了知道嗎?他們找你要隨身碟,你給他們不就行了。”

“嗯,知道了。”

唐夭夭乖巧答應著,伸手就在口袋裡,摸出那隻隨身碟給他:“這是你的隨身碟。你讓我看好它。我看好了。現在它完好無損,還給你。”

剛剛她換衣服的時候,順便把她藏好的這隨身碟摸出來。

現在物歸原主。

傅弘亦接過隨身碟,心情複雜。

之前,看她暗暗地動了這隨身碟,他心裡很是不爽。

卻不想,面對佐勒那幫兇徒,那般凌辱她,她竟然咬緊牙關也都要保住這隨身碟。

原以為她會拿著這個她差不多用生命保下的隨身碟,找他兌換一些條件,可又讓他沒想到,她現在就這麼輕易的將它交還到了他手中。

這……

他怎麼能夠相信?

“我跟你說過,這個隨身碟很重要。”

唐夭夭忙插嘴道:“我知道。”

傅弘亦將隨身碟遞到她跟前:“這是你拼死保下的隨身碟,你可以拿著它,跟我談條件。”

這次,他是真心實意同她說這話。

雖然這隨身碟現在已經一點用處都沒有。

唐夭夭看著隨身碟,搖了搖頭:“不需要。我沒有什麼需要跟你談條件的。”

“你可以索要一筆錢,讓我幫你擺平你家的債務。我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只要你開口。”

唐夭夭想了想,說:“真的不用了。我們不是已經談好交易條件了嘛。假扮夫妻。等這裡任務完成,我們就兩清。”

雖然,她也是愛錢財的人。

但是吧,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太過貪心得來的錢,她花著也不太安心。

還是算了。

傅弘亦定定地凝看著她。心裡的某處,被狠狠的深深地觸動著。

“傻瓜。”他喃喃說著。又命道:“你好好休息。”

便拿著隨身碟,轉身走了。

唐夭夭如釋重負地撥出一口氣。

將隨身碟安全地交還給某人手裡,她終於可以放輕鬆了。

以後,像這種重任,她可不敢再傻呼呼地擔了。真的擔不起呀。

這麼想著,就要往後躺倒歇歇。

可是剛大大咧咧地往後一仰,她就蹙眉唏噓起來:“疼疼疼疼啊!”

怎麼就忘了身上還有傷呢!

唐夭夭稍躺了一會,就起身,走出房間。

遠遠的,看見餘芳苓正往樓上來。

她一抬頭,看見她,就笑道:“夭夭,我把去疤痕的藥膏給你拿來了。”

餘芳苓將唐夭夭拉到旁邊的起坐間坐了。

跟她說這藥膏怎麼使用。

唐夭夭點點頭,記下了。

說完藥膏的事,餘芳苓就四下看看,見沒有人,就向唐夭夭湊近了些。

低聲道:“唐夭夭,你是不是傻呀?!我剛剛才聽說,你居然為那傅少擋刀子。他一個大男人,需要你一個傻不拉嘰的女孩子,為他擋刀子嗎?而且,你之前就已經被劃了胸口一刀,你還要為他擋刀。傻夭夭,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呀?你你該不會是假戲真做,對他傅弘亦動情了吧?”

在餘芳苓認知裡,只有為愛,有可能擋擋刀子。

為個泛泛之交,那麼拼命的以身擋刀。這世間,應該少有。

除非,夭夭這傻丫頭,愛上傅弘亦了?

傅弘亦,也不是不能愛。

但要傅弘亦也愛她,才行啊。

不然,傻夭夭會很受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