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公子

寒露如玉，涼秋紛至。

這時節正適合登高採菊，丞相之女素有愛花之名，在九月設宴邀請皇城諸多才子佳人賞菊品茗，當今聖上對此多有讚賞。

而此時在皇城之內的一座庭院之中，一棵桂花樹下正坐著個身著黑紅衣裳的男子。他顏色非常，小麥般的肌膚顏色，清俊而不失硬朗的的面容，任誰看了都會讚歎他是個英俊十足的少年郎。

只見這個如玉一般的少年郎緩緩開口：“吉祥，你能不能別在你家公子飲茶的時候在這裡打桂花，都掉我茶裡了。”

吉祥正拿著長長的竹竿敲打著桂花樹，聽見此言也就停下了動作：“公子我想著正好這時候桂花生的好，打算做些桂花糕，而且您又不愛喝茶為什麼老坐在這喝茶？”

封永騫終於停下了他一直端著茶又不喝的動作，眼中還稍微透露出幾分無可奈何：“吉祥你不懂，我正在學習風雅之事，你還小不懂這茶水的甘甜。”

“哦哦，原來如此，公子真是厲害。”吉祥聽完此話真摯且老實地讚揚封永騫。

剛踏入庭院門的嬌俏女子聽到吉祥此話，無奈搖頭眼中帶笑的說到：“公子你又騙吉祥，一天沒事就逗這個笨蛋，真是過分。”

只見說話女子小小的個子身著嫩黃色的裙衫，明眸皓齒一開口臉頰還帶著小小的酒窩，看著讓人心喜。

“吉祥笨打擾我喝茶，怎麼能叫做我逗他呢？小九今日為何回來如此早？”封永騫起身將手中已經涼透的茶水澆在桂花樹下，然後又坐回去，翻看桌上還未讀完的書籍。

小九也就是那女子聽到封永騫的問話，開心地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還在那裡站著的吉祥：“公子你猜呀，猜我為什麼這麼早回來，公子不是一向聰慧的嗎？”

封永騫看一眼遞給吉祥的東西，一些新鮮的蔬菜還有隻活鴨子，再一眼小九身上未沾風塵，今日小九本該是去市集採買食材，但是六扇門人員都起的不早，除了每日需要去上早朝的封永騫和服侍他一起早起的吉祥，基本都是等封永騫下完朝回來才起身完畢。

“是孫大娘給的東西吧，你今日根本就沒有去市集。”封永騫觀察些許便語氣隨意的給出了答案，而那孫大娘就住在離六扇門不遠的早點鋪。

小九聽見封永騫說的答案驚呼：“哇公子真是聰明啊!”

吉祥在旁邊一臉雲裡霧裡，不知怎麼公子就猜出了答案：“公子怎麼知道是孫大娘給的呀？”

“以小九的惰性會早起嗎？”封永騫還看著手中的書籍，邊說著邊將手中的書頁往後翻了一頁。

“不會。”吉祥對於六扇門大家起床的時間還是心裡非常明白的。

“那她怎麼能夠在接近中午的時辰拿到如此新鮮的蔬菜？而且她穿著鮮亮卻絲毫不見風塵，加之她還帶了只她不喜歡吃的鴨，以小九的個性會買自已不愛吃的嗎？”

封永騫不緊不慢將小九身上的疑點揭露，也不再將那看不進去的書拿在手上，而是走向吉祥，用手指戳了戳綁著的鴨子。

“嘎嘎！”鴨子還想掙扎，但被扼住了命運的脖頸。

“原來如此，我暴露了這麼多，未做準備隱藏，被發現也正常，但你怎麼知道就是孫大娘，這麼料事如神，你給她報酬了嗎？”

小九一點也不在意自已被猜到，她只是一時興起找點趣事 ，但對於公子準確猜到是誰還是感到好奇。

“因為之前我幫她收拾了幾個地痞流氓，當時她就說起想將自家養的肥鴨給我，我拒絕了。”

封永騫想著之前出手只是順手之事沒想到孫大娘居然還是讓小九收下了。

“我還以為孫大娘是因為關關之前給她丈夫搬貨物想要報答，結果還是因為公子。”小九聽完之後恍然大悟。

“應是都有這些原因在內吧，大概孫大娘想要答謝一二，既然已經收了，那今晚就將這鴨子燉了吧。”

封永騫也不再想著把東西在拿回去還給孫大娘，想著以後能幫到孫大娘的事情就幫一點。

日頭漸垂，暮色將近，各家各戶燃起裊裊炊煙。

“今天可是累死我了，賞菊此事雖美，但讓我招呼那麼多人還是好生疲累。”

六扇門大門走進一個年輕女子，容貌昳麗，身著一身亮麗鮮豔的鵝黃長裙

封永騫將裝著桂花糕的碟盤推向高陶然：“嚐嚐，新鮮出鍋的。”

“嗯好甜，一點都不輸珍饈樓的糕點，吉祥做的嗎？”

“對吉祥今日將那個桂花樹的桂花打下來做的，可一點都不管他家公子在樹下品茗思考。”

封永騫說著對吉祥的抱怨之詞，似在像陶然抱怨吉祥的行動，但是行色之間卻一點都不見嫌棄，還接著吃著吉祥做的糕點。

“封大哥老是拿著書，可是一點不帶看的，吉祥這是在給你書中添香。”陶然笑著打趣。

“賞菊宴陶然今日可是累壞了，怎不直接回相府好好休息？今日又是你休沐之日，往日也無需點卯，還來六扇門幹嘛？”

封永騫看她雖然在與他說笑，但眉目中藏著心事，應是有事找他，乾脆開口向她詢問。

“我......”陶然放下手中的糕點，想開口但還是一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樣子。

封永騫看到陶然不願意開口，心裡起了猜疑。

到底是什麼讓這平日無所顧忌的小妮子這麼難以啟齒，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封永騫看她還是不說，擔心她憋出問題：“我不方便知道的嗎？還是你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陶然聽到封永騫如此說，也知道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而且終究這件事需要拜託封永騫的。

終於豁出去一般開口道：“封大哥是這樣的，我有兩個閨中密友，他們最近有點事情找你幫忙。”

“什麼事情找我？”封永騫問出口。

陶然終是不再隱瞞，緩緩道來事情的起始。

秋日裡還有些許蟬鳴，吱呀吱呀在樹上叫喚。

一段時間下來，封永騫終於在陶然的反覆顛倒的敘述中聽明白了整件事情，看來這件事情將陶然也攪和得腦子不清，平日裡的伶牙俐齒都不見了。

原是陶然的閨中密友在近日這段時間，被採花賊玷汙了清白，關鍵是有刑部辦案，但是多日未曾抓獲這個採花大盜，這件事情有關官家女子的清白，不好外揚，所以封永騫也沒聽過這件事情。

現在陶然的好友並不是說對這個採花賊恨之入骨，而是有點對這位採花賊起了愛慕的心思。

所以才將這件事告訴了陶然，想到她在六扇門掛了官職，想能不能靠著除了刑部以外的力量先找到採花賊。

封永騫聽到這件事也不知道從何開口，陶然說完如釋重負一般，坐著那裡放下心裡的壓力，拿著桌上的桂花糕接著吃起來。

“你真是給我找上一個不好辦的事情，現在刑部都沒公開的事情，我怎麼能去插手呢？”

封永騫說著這件事情他無法插手，但是神色中透露著對案件的好奇和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