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陽江頭,旭日東昇。

辛勤的臨陽浣女早早地就在臨陽江壩,漿洗起自家衣物,江邊浣女喧囂不斷。

“王婆子啊,你聽說了嗎,蘇知縣近日廣招門客入府,也不知道出什麼大事了?”張婆子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停下手中的活路,望向江對面的王婆子。王婆子好似開啟了話匣子,也不顧手中的活路了,“這事兒,你竟不知道,家家戶戶都傳遍啦,我都不想再講了,這幾日我老婆子嘴皮子都說幹了……”

張婆子急不可耐,也不怪她不知道這事兒,蘇府做的也忒隱秘了些,打著招門生的幌子,行招婿之法。

和同街上,商販扯著嗓子吆喝,“賣糖葫蘆,冰糖葫蘆誒。賣包子嘍,皮薄餡大的肉包子……”一聲聲的吆喝,也阻擋不了來蘇府‘求學’的熱情。

“官人,咱們這麼做,會不會太招搖了些,畢竟不是在招門生啊,我近幾日眼皮總跳個不停,心慌的很。”劉氏掀開卷簾,踏進正廳。劉氏是蘇府八抬大轎娶進府的正妻,做女兒時,就養成了幹什麼事情大大方方的,從不行苟且之事,這才引得她發聲詢問此事。蘇湛端起茶盞,輕輕抿一下,若無其事的樣子,抬眸看了一眼劉氏,“你呀你,就是頭髮長見識短,素日說你,你還不樂意。那些個門生什麼品行,學識,我能不知道,再說了選人選賢,華瑾是我頭生的女兒,自是不會虧待了她的。”

劉氏掩面而泣,帶著哭腔“官人啊,正是因為華瑾是我頭生的女兒,在年輕的時候又跟著我們吃了不少的苦,這孩子你也是知道的,自已不管吃什麼苦,都不會向旁人訴說,早些年陪著母親在山上吃齋唸佛,心裡頭有話還會同母親說些,現今回來了,整日在房中繡花,人都魔怔了呀!”劉氏言外之意就是嫌她家官人招的都是些家世不顯且無所作所為之人,將來她華瑾嫁過去指定是過苦日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就是在點我給華瑾找的這些個夫婿不好嗎,算著日子,明日就是母親回府的日子了,一切等母親回來再做定奪吧。”

夜色漸濃,劉氏在床上翻來覆去,越想越睡不著,想著還得勸勸官人,索性坐了起來,“劉媽,官人今夜在在哪裡就寢啊?”劉媽推門而入,端著蠟燭輕聲走了過來,“大娘子,主君今夜在墨染閣用的晚膳,大概是在墨染閣歇下了。”劉氏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又是那個小賤人,整日一副妖精模樣,哄得官人又是買地又是置辦產業的,可我不傻,早晚得把她這個禍害掃出門去,哼!”眼下還是華瑾婚事重要,劉氏讓劉媽速速搞一下發髻就奔著華瑾閨閣來了,這宅院內還是挺大的,到處都是廊道,即便是晚上,院內依舊燈火通明,眼看快到華瑾屋了,旁邊假山發出淅淅索索的聲音,劉氏回頭看了一眼劉媽,劉媽立即心領神會,畢竟是從小就跟著劉氏的,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轉身來到假山後,本以為是小偷小摸的下人,誰曾想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