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風雨欲來

“所以我才會暴露，被影法師追殺，最後消耗了一件超凡物品才勉強逃脫。”

瑟琳娜說完，眼裡後怕之色依舊不減，不知道是對那個怪物，還是影法師。

按瑟琳娜的話來說，黑夜教會密謀著將普通人轉化為怪異的研究，但由於實驗出了問題，又或是他們有意為之，出現了一個明顯不正常的強大怪異。

看來霍爾索德要變天了啊……

伊恩摩挲著下巴，思緒翻轉間一時沒有搭理瑟琳娜。

直到他想好對策，他才重新看向瑟琳娜。

這個女人和城主府以及光明教會都有關係，如果伊恩還想在霍爾索德混，就不能現在殺了她，而伊恩也不是什麼嗜殺的人，殺人這種事交給“殺人犯”這種專業的人來做就好。

於是，他在瑟琳娜的注視下，坦坦蕩蕩地走了過去。

“你想幹什麼，你不知道，這件事情會關係著多少人的性命嗎？黑夜教會的陰謀必需彙報給光明教會，你也是霍爾索德的局面，這也會……”

“我倒是有些奇怪，你一個貴族家的聖騎士，居然會為這些平民考慮，想必你也知道霍爾索德的防備力量吧？不說教會，就是城主府的實力，都有幾位三階段的超凡者，這件被你吹噓的如何恐怖的事，死得都不過是一些平民罷了，不是嗎？”

伊恩惡劣的話語彷彿擊碎了瑟琳娜的三觀，伊恩現在宛如邪惡反派的形象讓瑟琳娜覺得自已要回歸天國了。

不過奇怪的是伊恩並沒有動手，他深深看了瑟琳娜一眼，將這個有些不同的貴族小姐記在了眼裡。

“憑你剩餘的法力，掙脫開禁錮完全不用這麼久，你不必詐我，過不了多久你就可以走了，我不殺你，也希望你不要告發我——當然，遵不遵守全靠你自已。”

“我對著聖光起誓，不會將今天與你的事洩露給任何人！”

瑟琳娜生怕伊恩反悔，立馬起誓，隨著一道白光一閃而過，誓約便算達成。聖騎士對著聖光起誓，就和對著光明神起誓是一樣的，聖騎士必須守約，不然會失去一身的力量。

當然總有操作的餘地，但這個起誓也算狠了。

伊恩轉頭就走了，他對瑟琳娜的起誓並沒放在心上，因為他敢肯定，這位天真可愛的騎士小姐，回去後一定不會順利，不是因為黑夜教會，而是被她賦予希望的光明教會。

嘴角的笑容更加濃郁，伊恩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了，但不得不說，這種感覺……

真的很舒服。

但瑟琳娜的話確實也給了他一些危機感，畢竟這件事情不知道教會會放多久才會解決，畢竟這是教會自已造成的，而這段時間裡，霍爾索德必定會混亂一段時間，伊恩預感會發生一些大事，為了不被波及到，他要做一定的準備。

準備好大量材料，將小弟們都保養一遍，然後……

什麼都不幹，不對，是以逸待勞。

反正死得只是平民罷了……

望著猩紅的血月，伊恩有些莫名的失落，他之所以輕易放瑟琳娜離開，就是希望她可以真的為平民百姓做些什麼，讓他們至少像個人。

他剛剛恢復記憶時，面對著這些與地球截然不同的情景，曾經接受的教育促使著他要去做些什麼，但結果可想而知，他差點把自已也搭了進去，那個逼仄的小屋子裡，塞滿了不知道要送到哪裡去的小孩。

或許是看清了世界的本質，變得“成熟”的他早已不再抱有這類想法，但聽到瑟琳娜話語時，心裡還是對她抱有幻想——

儘管她是個天真的蠢貨。

……

在伊恩離開不久，正如他之前所說的，礦洞中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小心翼翼地左右探頭，確保周圍無人後，撒丫子便往城門跑去。

第二天，趁著事件還沒開始發酵，伊恩准備進城在超凡材料還沒開始漲價時多采購一些。

他這次將自已幾乎所有的積蓄都拿出來了，200金幣，都是他灰色黑色收入剩下的。

鬼使神差地，伊恩在進城後，卻是往右拐了過去。

東區貧民窟。

霍爾索德在各種超凡者的幫助下，擁有龐大的下水道系統，這使得霍爾索德的道路不至於積水，而東區卻像是真正的中世紀街道一般。

街道如同其他區一樣寬大，但也只有這一條路可以透過馬車，其餘全是巷道，最寬的也不過只能走過兩個人。

道路上穢物堆積，骯髒不堪，凹陷處的積水已經發黑，一些小蟲繞著積水徘徊，風吹過，除了死水蕩起的波紋，就只剩下刺鼻的臭味。

甚至比伊恩墓園的屍臭還要噁心。

伊恩這一身衣服只能算得上普通，完全拋棄了時尚性，在每一處的布料都省之又省，這是在西區大部分人的標準打扮。

但在這裡，從來往人群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伊恩出現在這裡有多麼奇怪，無論是路邊蹲坐的老頭還是無力玩耍的小孩，他們身上只有一件不能說得上是衣服的布縷。

只有街上一些從事工作的一家之頂樑柱，才有一件還看得過去的衣服。

伊恩不喜歡來這裡。

事實上，大部分霍爾索德的其他人都不會來東區，他們無法忍受這裡的惡臭，這裡的骯髒，以及這裡感覺隨時能將人吞噬的負面情緒。

伊恩曾經的生活倒也與這裡差不多，所以倒也撐得過去，但四周人們注視他的眼神，和他的行屍一般。

東區貧民窟，名不虛傳，這裡的人們就像罐頭裡的沙丁魚，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

他來到這裡，可不僅僅只是來杞人憂天的，他四處走訪，打探周圍有關黑夜教會實驗的訊息，比如怪異出沒或是人口失蹤之類的。

但可惜，儘管伊恩將自已曾經所有的人脈都用上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訊息，反而搭上了幾個銅幣。

在這裡，時不時就會有人失蹤，怪異出沒也並不驚奇，有時候，兩者也可能是一體的。

總之，在這個充滿絕望的地方，除了溫飽問題，沒有什麼事情是他們會記憶的。

伊恩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