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斯見微就頂著黑眼圈在斯知博的監督下,開車把阮流蘇送回了家。

不過有了璨璨這個藉口,斯見微使喚起阮流蘇就越發得心應手。

每天中午阮流蘇一吃完飯,斯見微就要過來接她,明晃晃地打著讓阮流蘇給璨璨喂藥的幌子。

璨璨感冒好了,斯見微就帶著它斯公館的大園林裡遛,遛完了再給阮流蘇打電話,說要洗澡。

一月份的北市,隆冬的風都帶了股冰碴子味兒。

少爺牽狗繩的手都凍僵了,還非要去園林噴泉欣賞大冰柱子。

斯見微在公館,斯知博也不出差了,有時候早上心情好還跟著斯見微一起出去帶著狗玩。

爺孫倆除了寒暑假,平時都忙得見不到面,心照不宣地陪伴。

但誰都嘴硬,該鬥嘴的時候依然鬥得兇。

要回倫敦那天,整個北市都被冰雪覆蓋,再過一週該過春節,大街小巷都上了燈籠,有的地方都開始賣春聯年畫了。

斯見微接阮流蘇去機場的時候,看見三個女人在家門口擦眼淚。

江穎抵抗力不好,穿了很多衣服下樓,被江麗扶著,口中還在唸叨:

“我女兒怎麼瘦這麼多?你給的錢家裡夠花,在國外也要吃好點,知道嗎?”

“媽!”阮流蘇撇著嘴爭辯:“我明明是胖了的,是臉上嬰兒肥沒了呀。”

江穎還想多看兩眼,阮流蘇推了推江麗:

“小姨,你快讓我媽上樓吧,這麼冷的天兒,要感冒了。”

斯見微下車,提了兩兜兒補品往阮流蘇家裡走。

過節禮物是老頭兒交代的,他也看兩個人處了大半個月,臨到斯見微開車出發的時候,老頭特意叮囑:

“你和人小姑娘一起住了這麼久,放個寒假都分不開,過年了不帶點東西去拜年見見家長?”

得了老頭兒同意,斯見微立刻就去禮品室挑了幾件最貴的。

提著東西和長輩打招呼,就理直氣壯多了。

江麗又把斯見微請家裡坐了會兒,阮流蘇介紹的時候,只說斯見微是英國留學的同學,順便一起走。

第二次送阮流蘇出門的時候,江穎和江麗就沒把人送到門口了,而是讓斯見微先走,拉住阮流蘇偷偷問:

“特地來拜個年,這男孩和你什麼關係啊?”

阮流蘇不知道怎麼開口她和斯見微之間的交易關係,只好說:

“沒什麼關係。”

江麗看她有點紅的臉色,笑著打趣:

“你喜歡他,還是他喜歡你啊?”

阮流蘇不想讓她們再多八卦,只好回答一句:

“都不喜歡,你們別多想。”

門口斯見微突然喚了聲她:

“阮流蘇,要趕不上飛機了。”

阮流蘇又趕緊往樓下跑。

-

這一年的春節,阮流蘇和斯見微一起在倫敦過。

守歲那天晚上,秦書淮想邀著朋友一起去斯見微家裡,被他拒絕。

十點多的時候,斯見微把阮流蘇抱上床,一言不發地解著自已的衣釦。

剛剛看春晚的時候就做過一次,阮流蘇渾身骨頭像散了架。

這會兒躺在床上,她又乖又軟,還有點困。

斯見微有點沒盡興,在國內就沒做成,到倫敦,他又要學著斯知博的樣子,去慰問安撫歐洲的員工。

一直到除夕這晚才有空。

阮流蘇臉上的緋紅還沒散,看斯見微脫衣服多少有點防備。

男人解了自已的衣釦,又去拆阮流蘇的褲子,抽繩本來一拉就能散。

斯見微多少有些急了,用力一拽,蝴蝶結都要變成死結,他難耐地咬著斯見微的脖子問:

“在家穿什麼褲子?”

阮流蘇被咬清醒,蹙著眉反問:

“你不是不讓我穿太露的?”

“我是那個意思?我說的是別在別人面前那麼穿,你非得跟我槓?”斯見微耐著性子拆著抽繩:

“每回都是我主動找你做,你能不能主動找我一回?”

他說的話就沒一句能聽得,每次一上了床,那張嘴就無恥到地毫無下限:

“我看每回不讓你到的時候,你也挺主動,挺放肆的啊。”

“閉嘴!”阮流蘇伸手堵住斯見微的嘴,起身將他一直拆不掉的抽繩解開。

又把頭抵在斯見微肩上,聲音悶悶地:

“你最近很久沒回家了。”

阮流蘇眼眶微熱,生理性眼淚溢位來,又被人暈開。

斯見微心頭酸脹得說不出話。

阮流蘇的聲音就是他的催情藥。

直到窗外星光落滿天際,煙花被定格在最燦爛的那一刻。

滿屋荒唐被映亮,零點的鐘聲也隨之響起。

斯見微俯身貼在她耳邊說:

“阮流蘇,新年快樂。”

這是他們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阮流蘇也祝福斯見微:

“新年快樂,又大一歲啦。”

放空的賢者時間裡,斯見微摟著阮流蘇有一搭沒一搭地解釋:

“家裡的添了四個保鏢,安保系統也升級了。”

“嗯。”

“我明年會很忙,週五到週日都不在家,其他時間也可能會臨時出差。”

“嗯。”

“有急事兒找不到我的話,就打秦書淮或者袁盈盈電話。”

“好。”

“阮流蘇!”斯見微搖了搖懷裡的人,他不知道阮流蘇喉間酸澀,卻還在裝睡。

斯見微聲音低沉了幾分,他說:

“我不在家,還有璨璨。”

他低頭看向她的眼睛,彷彿能一眼看穿她此刻的怯懦和躲避。

“所以你早就知道以後會很忙,璨璨是特意買回來陪我的,對嗎?”阮流蘇柔聲問。

斯見微嗯了聲,抱著她的腰力道又緊了幾分。

“謝謝你,斯見微。”

阮流蘇親了親他的臉。

不止謝他送了只狗狗,還謝他在她最需要錢的時候解決了她的燃眉之急。

雖然這段關係是以交易為起點,並不怎麼正常。

這一年真是過的荒誕,臨睡前,阮流蘇又看了眼枕邊的斯見微,忍不住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