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的奔行速度,看似很快,其實一點也不慢。

遠遠的,只見一個白色如煙的影子一閃而過,只是眨了幾下眼睛的功夫,它就已經從山腳底下,徑直越過了半山腰,它撒歡著四蹄,朝著山巔之處的方向而去。

雖然只是群山裡的一座山頭,並非最高的主峰,但這裡照樣有一位威名赫赫的大王坐鎮,指揮著千軍萬馬。

這白馬應該是真的受到了驚嚇,它的咆哮聲音一直並不是很大,卻是異常的尖銳,一陣接著一陣,綿綿沒有絕期。

毫無疑問,這陣陣刺耳尖銳的聲音早已驚醒了這方山林原本的平靜,不僅現在的時間百獸歸巢,而且這裡雖然遍地兇獸,各種各樣的都有,唯獨沒有馬獸這種異常獨特的物種。

這看似輕巧,實則仍有得得得的規律馬蹄之聲,不停地叩擊著山石,由遠及近地快速傳來,自是早已刺激的無數在這主道附近的兇獸雙目猩紅,神采各異起來。

尤其是這兇獸窩裡的幾頭大凶獸,它們的聽覺視覺都是異常的靈敏,遠遠強於一般的普通兇獸。

它們藝高人膽大,同樣的,對於肉慾之歡的慾望更加的強烈,遠遠強甚於其他的普通兇獸。

它們每天生活在這處安逸的山林裡,雖說一言九鼎,一個眼神就足以讓無數弱小生靈瑟瑟發抖,山珍海味自是不愁。

但每天的進食,長久以來都是差不多的幾個品種,無非就是牛肉羊肉豬肉,甚至還有更差更柴的肉類。

每天吃,吃多了,再好的美味也就慢慢的膩味了,寡而無味了。

這突然冒出來一頭稀罕的不同物種,雖然不知道口味怎樣,口感如何,但對於貪婪成性的它們來說,自是絕對不肯放過這次千載難逢的加餐機會。

而且,這個卑賤的傢伙竟然瘋狂地挑釁這裡的威嚴和紀律,歸巢之時旁若無人地大吼大叫,孰可忍,孰不可忍。

“兄弟們,趕緊去把山下那頭正在鬼叫的異獸給我捉過來。”

“娘希匹的,天堂有路它不走,地獄無門它卻來,還主動地送上門來。”

“知我者,老天也!”

“看來啊,這老天爺對我還是不錯的,知道我熊大王每天吃牛肉吃羊肉都特麼吃膩歪了,牙縫都被那些難以咀嚼的牛筋肉給塞的腮幫子疼,這是特地給我送口糧換口味來了。”

“蒼天啊,大地啊,我熊大王要好好謝謝你啊!”

作為整座山頭四大天王之一的熊大王發話了,無數拍著馬屁的蝦兵蟹將們自是群情激昂,躍躍欲試。

它們有的高喊著瘋狂的口號,說了一大堆恭維的屁話,有的心狠話不多,立馬全副武裝,拿起最為得意的殺手鐧武器,爭著搶著要立下頭功。

一切的一切,只是要給熊大王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以後平步青雲,以後吃香的喝辣的,自是唾手可得,也就熊大王一句話的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對於兇獸來說同樣如此,尤其是這些初步具備智慧,具有那麼一點點思考能力的兇獸。

要知道,熊大王的身份地位可不得了,聖王之下的四大天王,這是何等尊崇的身份啊。

難得的,這熊大王可不同於其他幾位大王,它和藹可親,它也不講那麼大的排場,更不會裝清高裝13,和什麼兇獸都能打成一片。

它不像這裡唯一的蛇聖王那麼的高傲,從來不與它們這些小兵小將打交道,也是從來也不會正眼瞧過它們。

真實的情況,很少有兇獸能在日常的時候見過蛇聖王的行蹤,甚至連它的廬山真面目,都已經被這裡的兇獸逐漸的忘卻。

數百近千年來,蛇聖王一直隱匿在山峰的最高處,一處得天地之靈氣最為獨特的地方,那裡終年仙霧裊繞,卻是從未飄散遠去。

這如煙如幻的仙霧,只是聞上一口,就足以讓任何生靈心曠神怡,全身的血肉細胞好似在突然的瞬間被徹底地啟用,被無所不能的神諭所喚醒。

這裡奇特的自然景觀,這種不同於其他地方的極致誘惑,吸引的幾乎所有兇獸都蠢蠢欲動。

兇獸的智慧遠遠不同於人類,它們一根直腸通到底,肚子裡也藏不住話,而一切的想法,幾乎都可以從它們的面部表情窺看一二。

或許,這處山域真正的神奇之處,正是這山巔的某個隱蔽的角落,同樣也是這裡無數兇獸願意長憩於此休養生息的重要原因。

而最高山巔的方圓數十里,早就是整座山域絕對的禁區,任何兇獸都不能獨自近前,包括這聖王之下的四大天王。

一般的情況下,這碩大的山域日常的事務,全都是交給它們四大天王來共同管理,而每位天王都獨自管理一座山頭,分佈於蛇聖王主峰的四周,呈眾星捧月狀守護著最高峰。

除非發生什麼特別重大的事件,或者有什麼重要的事需要它們去辦理,蛇聖王才會單向地指示他們,並傳達出某種特殊的指令,也是不可抗拒的。

只不過百多年來,這蛇聖王的蹤跡,從未再出現過,即使四大天王,也是再未見過。

它們甚至不知道蛇聖王還在不在山巔之上,更不知道蛇聖王是生是死。

即便如此,它們四大天王也只能是老老實實地待在主峰山腳和山腰的地方,或者自已的山頭,只有這些地方是安全的,也是真正屬於他們可以作威作福的地盤。

它們不敢有任何不切實際的想法,即使借它們幾個膽,也不敢主動去拜見蛇聖王,並彙報工作和思想。

一切的一切,並非出於它們的本願,實在是這蛇聖王太可怕太兇殘了,這四大天王可都是親眼目睹過蛇聖王的恐怖威力。

既然自已四獸都還活的好好的,想必法力無邊的蛇聖王,只會比他們活的更持久一點。

兇獸的世界,必然是桀驁不馴的,它們的智慧相對簡單,遠遠沒有開化,也自是沒有任何的規矩和約束。

只要腦子裡想到要幹什麼,那就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們的行動,必然會去幹,想盡一切辦法幹。

它們的世界,根本就不需要那麼多的道理可講,一切只有強權和力量,一切以強者為尊,而且是連續的,不間斷的。

它們的記性是模糊的,並不是一直清晰不變的,一旦長時間的缺乏這種警醒,它們必然會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會很快地忘記曾經的血淚教訓,也會再次按捺不住本性,控制不了自已的思維。

而這自控力,同樣是智慧的一種表現形式,是高等智慧生命和普通貨的本質區別。

即使是相對溫順的人類世界,同樣有不少好奇心害死貓的奇葩存在。

好奇的兇獸,總有那麼一些的,也總有一部分不安分,並付諸於實際行動的,它們按捺不住內心的衝動和嚮往,甚至不乏幾頭曾經的三階大凶獸。

它們蠢蠢欲動獵奇的心理,最終還是美好的慾望戰勝了對於蛇聖王的恐懼,實在是蛇聖王近乎於千百年未露面,這種恐懼的威懾自然會緩慢地降低。

它們偷偷摸摸地接近山巔之處,想要窺探一番,那裡到底掩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為什麼只有這裡會終年的仙霧繚繞?

為什麼這種神秘的仙霧,只是吸上一口就飄飄欲仙,比那最為極品的美味還要讓它們更加的興奮。

但結果,卻是沒有任何的結果,只要打上山巔主意的,無一不是離奇地失蹤,而這處山林裡,再無它們的任何蹤跡,想必早已屍骨無存,成為蛇聖王的一頓飽餐。

頗為蹊蹺的,即使那些不同時期的兇獸,甚至不乏三階兇獸的存在,它們或許被蛇聖王飽餐吃掉了。

但耳目之聰如現在的四大天王,它們卻從未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響,沒有聽到任何的慘叫和呼救,更沒有見到任何的怪異之處。

這怪異的山巔,沒有任何的聲音,同樣沒有任何的動靜,就好像是一個單獨的世界,隔斷了外界所有的感知。

除了秘境之外,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蛇聖王的實力無與倫比,以至於任何兇獸都抵擋不了它一個回合的攻擊,就會被徹底地絞殺和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