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二個月開始,牛二蛋同志以更加飽滿的熱情投入到打洞和修煉之中。

在這無人的海底,打洞也是一種修煉,從金蓋山,到山口基地,再到龍王島,這些年來他其他的修煉幾乎都沒有落下,唯有煉體動靜太大,而且易筋經修煉的姿勢太過怪異,限於身份怕別人看出端倪,以至於煉體的修煉,落下了很大一截。

現在正巧有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自然要將修煉易筋經和辛勤打洞緊密地結合起來,將這落下的一課儘快地補上。

海底的洞穴裡,此時正是一番熱火朝天異常熱鬧的場景,碎石飛舞,灰塵漫野。

一塊塊大石,有的是被小黑惡狠狠地砍下來的,有的是被牛二蛋的如意神拳隔空擊碎的,甚至還有少數的,是被他直接用頭頂,用肩撞,用腳踢碎的。

一切的一切,只是用這枯燥百無聊賴的孤獨日子,磨礪他的肉身和意志。

他狀若瘋狂般,朝著一群無聲沉寂的石塊發洩著純粹的肉身力量,面前的大石塊,不僅是他練手的物件,也是此時他所面對的最兇殘的敵人,看似無聲,實則比任何強大的敵人都要可怕。

面對如此強大卻隱忍無聲的敵人,沒有任何的退路,唯有一鼓作氣,兩強相遇勇者勝的堅定信念,氣勢上絕對不能輸,謀略上也要跟上,不打沒把握的仗,更不能打愚昧的仗。

他準備繼續往前挖掘一段時間,直到找到可能的通路,因為他的食物暫時還算充足,而且這裡絕佳的修煉條件,更是讓他欣喜若狂,從內心來說,即使能夠很短的時間逃出生天,他反倒有點不想立馬出去了。

外面兵荒馬亂的,哪裡還能尋找到如此絕佳的修煉環境呢,睡著都能笑醒的那種。

最主要的,他手裡還有最後一張王牌沒有動用,他從龍王島上順來的寶貝,尚剩的大半箱烈性炸藥。

這是他最後壓箱底的手段,不到最後生死存亡的時刻,絕對不會輕易地動用。

炸藥這玩意是把雙刃劍,用好了,或許能助他很快地脫身,弄不好,就是玩火自焚,自已挖個坑活埋自已,而且是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那種。

到了第六個月的時候,他已經向前整整掘進了有近500米的距離,這得益於他大徹大悟後及時調整好心態,每天都是以飽滿的激情投入到幹活工作上去。

而且這小半年的挖洞和修煉,不知不覺中,他的體魄,丹田內的靈氣儲備,乃至精神力,又都協同發展地向前邁進了一步。

現在他的丹田之中,到處都是鼓鼓噹噹的靈力,就連中丹田,也都得益於此地充足的靈氣補充,緊跟著壯大了不少。

照這樣子,再有個幾個月的時間,他完全可以嘗試一下,在這無人的海底深處,突破人生最大的桎梏築基之境。

好訊息是一個接一個,但壞訊息更是一個都不少。

首先是他儲物袋裡的淡水,頂多只剩下三天的儲備了,剩下的就是幾壇陳釀好酒。

其次是食物,頂多只能支撐到這個月下來。

也就是說,如果這第六個月他還是未能找到出口的通路,那就真有可能面臨彈盡糧絕的絕境。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也不會理,要麼就是渴死,要麼就是餓死的悲慘結局。

大喜和大悲,距離如此接近,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牛二蛋,這次能逃出生天嗎?

還會受到老天的眷顧嗎?

海中無甲子,時間很快,悄然就來到了月底,儲物袋裡所有的魚乾都被他啃光了,幾個酒罈子裡也都空空如也了。

而長長的通道,一眼看不到頭,雖有傾斜,但總體還算筆直,這是他整整辛勤半年,沒有一日的停息,好不容易挖出來的。

眼前的成果雖然斐然,但面對如此和大自然鬥爭的傑作,他卻欲哭無淚。

我牛二蛋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圍困自已的,到底是一座什麼樣的海底深山啊?

自已家門口的狼山,從山腳到山巔,滿打滿算都不足千米。

而現在自已整整挖了半年,每天沒有絲毫的停息,除了修煉就是挖洞,結果山窮水盡,仍然沒有挖到逃生的通道。

難道是方向挖錯了?

還是南轅北轍了?

這也不能怪他,這無邊的海底,沒有任何的方向感。

沒人知道橫亙在他頭頂的這座海底大山,到底有多大,方圓有多遼闊,正如沒人知道海底的地震,釋放出來的巨大能量,實在是這個星球最巨大的偉力之一。

世人都知陸地有山,其實海底照樣有無數的高山深壑,而且海底的高山,相比陸地之上更為遼闊,寬廣,堅固,高聳。

年輕的二蛋,悲催的二蛋,徹底躺平了。

他累得氣喘吁吁,他內心滿是苦笑。

他已經儘可能地調節自身的情緒,在這寂寞無人的海底每天辛勤的勞作,只為了那一飛沖天的夢想。

從儲物袋裡掏出那一大捆炸藥,他自言自語:

“難道,這海底真的是我牛二蛋最後的歸宿?”

他自是早就打過這堆炸藥的主意,如果一切順利,他完全能夠藉助炸藥,炸開這座海底大山。

但如果不順利呢?

有極大的可能,會炸飛炸爛肉體,灰飛煙滅的結局,即使有箱子的保護。

山崩地裂,面對這天地之間自然的偉力,不要說一隻箱子,即使是十隻箱子同時保護,也有可能瞬間被碾壓成薄片。

使用這堆烈性的炸藥,除了可能被迅速的坍塌壓死,還有一種可能,即使箱子能暫時保護他,但這炸開山洞的瞬間,海底深處巨大的水壓,照樣會將他和箱子衝壓得七零八落,巨大的水底壓力壓強,會在瞬間將他壓成一個四分五裂的肉餅肉渣。

他說服了自已,決定再用一晚上的時間做個最終的抉擇,這炸藥,用,還是不用?

還是怎麼用。

是夜,躺在最新挖掘的通道盡頭,雙臂枕著腦袋,兩眼痴痴地,盯著黑乎乎的通道頂部發呆。

他不知道這堅硬大山的外面,具體處於這處海域的哪個位置,正如他不知道這石山內部,為什麼靈氣會如此充沛。

驀然,他腦袋裡靈光一閃,難道?

難道這座堅硬的石山,是一座海底靈山?

而這漫山遍野的頑石,都是蘊含靈力的靈石,所以才會如此的堅硬,遠遠勝於陸地上他所見到過的那些頑石?